“看来被打傻了。”我妈淡定地走到厨房,操起一把菜刀,幽幽道,“小卖部的老板活腻味了,敢欺负我女儿,看老娘不削了他。”
在她去削了小卖部老板前,我赶紧拦住她:“不是小卖部的老板,他对我很好的。”
“有多好?”
“上次他把过期的薯片卖给我了。”
我妈一阵无言:“那你鼻子怎么回事?这包扎的,跟麋鹿似的,所以你是想改行当圣诞老人的坐骑?”
我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不回答。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我觉得我应该给苏南道歉,虽然他有时候霸道了点、嘴欠了点、骄傲了点、面瘫了点,但总体而言还是个好人,至少他帮我补过课,在舞台上替我挽回过面子,也没在我妈面前拆穿我物理就考三十八分的真相……还有很多很多。
这么一想,我顿觉自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更加坚定了要去道歉的决心。
晚上十点多,我爸妈早已经睡了,客厅黑漆漆的,我打着手电筒,猫着腰跑出门。夜晚风冷,我打了个哆嗦,后悔没多穿一件衣服出来。
大晚上的,我不可能去苏南家门口的地毯下摸钥匙,万一门开了,人家以为我是小偷,一棍子把我打成失智少女怎么办?
于是我绕到了苏南家后面。
好在苏南的房间就在二楼,而楼下还有一棵歪脖子树,我小时候可没少爬上去玩闹,爬树对我来说绰绰有余。
我搓了搓手,做了热身运动,用牙齿咬着手电筒,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眼见快要到树顶,我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脚挪到窗户边上,正当我要挪另一只脚的时候,不知道哪儿来的一道黑影倏地从我眼前飞过。
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惨叫一声,往下摔去。
我心想完蛋了,这回真的要摔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来道歉呢,等明天早上不行吗?
可惜没有如果。
就在我绝望的那一刻,一只大手稳稳地抓住了我,将我往上一提。我抬头望去,便看到苏南铁青着一张脸,那眼神冒着火光,似乎恨不得将我燃烧殆尽。
他说:“你疯了吗?”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因为害怕,双脚乱蹬。他提了我一下,压低声音道:“你别乱动。”
“我怕。”我看了一眼下面,二楼虽然不是很高,但从这里摔下去,不死也会残废。
苏南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他伸出另一只手:“别看下面,把另一只手给我,快点。”
我吸了吸鼻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另一只手递给他。
苏南一用力,将我往上一拉,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臂剐蹭到了窗台,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咬紧牙关,将我拉进房间。
我们齐齐倒在地上,劫后余生让我心跳如擂鼓。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苏南爸爸的声音传来:“苏南,你睡了吗?里面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