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月,她跑了四次,仿佛所有的眼睛都在监视她,她总能被即时发现,然后捉回去,打、不给饭吃,最终将她锁在了地窖。
“你这是自找!!”老二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骂她,耳光抽得她嘴角流血,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出了月子,晚上又有人摸黑下来时,她咬掉了那人的XX。
第二天,老二送饭下来时,嫖客已死在地窖多时了。地上掉着死人的XX,血流了粉底的梅花床单满床单。
她瞪着充血的眼睛看着老二,眼睁睁看着他握起碗大的拳头向自己门面砸来,她既不躲闪,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老二被这种神色吓住了,可这客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他只得请来了李姓族长来断,这村子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李姓。
女人因为私通男人,被族长宣布烧死。
她洗干净自己的身体,翻出出嫁时穿的红衣红裤红绣鞋,一一穿好,她微笑着,嘴里哼着歌,拿出红纸折一下,放在两片嘴唇中间轻轻一印,那神情,像要带着丈夫回娘家的新妇。
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小妹妹想哥想得腿发软。
哥哥还不来到我门前
带上妹妹的荷包再把家儿还
不要忘了妹妹的话
望穿双眼把哥哥盼
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哥哥想妹想得心颤颤
妹妹等哥去到你屋前
听完妹妹的情话再把家儿还
心心念念莫忘了哥
到了春天把妹手儿牵
…
全村的人都来了,沉默着看着被架上柴山的女人,她仍然微笑着,乌鸦鸦的头发,辫成做姑娘时梳的大辫子。
火舌舔着她的红衣,她的白玉般的脸颊,她红艳艳的嘴唇,她微笑着,目光一一扫过看着自己的村民村妇们,看向远方…
她愉快地闭上眼睛,马上要去一个有三哥哥的地方,这一点痛苦算什么…
三哥哥…
我心惊胆寒,跟本没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突然画面一转,整个乡村变得迷迷蒙蒙,像是从很高的地方在俯看这罩在雨雾中的乡村,苍翠的大山,郁郁葱葱的密林。
一个像蚂蚁一样小的行人,尘灰满面,步履阑珊却坚定地前进,衣服已烂成了一缕一缕,脸上的花得像个叫花子,而他的确是讨着饭一步步从远隔千里外的地方凭着双脚走回来的。
不知多少次,双脚被磨得流出鲜血,长出燎泡。他只是在脚上简单缠上几条破布条儿,接着一步步向前赶路。
寻着,家的方向。
累了、困了、乏了、思念了、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树叶发芽了,果实结满树梢了…
他不知疲惫地向家赶着,像自动南归的大雁,那里有他的念想,有印在心上的一双水灵灵的黑眼睛。
她在盼着他,他吃着野果子,想着她焦急地站在村口的样子,吃着吃着便笑起来,她看到自己会不顾害羞哭着投到自己的怀抱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