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磊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但是贺清风扛下来了，把那一单做得漂漂亮亮。我们把工厂存在的各种潜在危险，一并写进评估报告里，这样接手的公司，才能有预防机制。价格也遵照了市场价，买卖双方都不亏。”

胡家磊笑，“你知道吗，因为贺清风的这份担当，我欣赏她，愿意跟着她；但有时我又是不愿意跟着贺清风的，因为我没她那份魄力。”

他拍拍王勇肩膀，“我和她虽然是上下级，但我们做事不分上下级。大家做好一件事，做成一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胡家磊往前走去，王勇跟在他后面，他微微侧身，停了下来对王勇说，“你在基德很久，你应该知道，边总选贺清风，绝对是有原因的。他要的人，我们都不是，只有贺清风。所以现在随意评论，倒不如试着共事看看，自己去了解了解再下定论。”

王勇仔细想胡家磊说的话，一时没说话。

胡家磊哈哈笑了几声，圆场子转话题，“王勇，你刚才路过了野猪窝。”

“是吗？”王勇快速回忆，“刚才那堆枯枝和杂草？”

胡家磊点头，“野猪晚上觅食回来，躺那窝里睡觉。”

“还好我们没遇到野猪。”王勇也跟着转了话头，不再提起。

林场数据采集工作按既定方案推进着。

进度过半，四个小组每日在微信工作群中报告进度和趣事，也谈论遇到的惊险事。何恒轩和夏雪这对欢喜冤家在群里插科打诨，气氛欢乐一片。

各组都已经采集完四个林班数据，傍晚时分，贺清风在护林站处理数据时，接到云清榭电话。

“贺清风，项目采集情况如何？”云清榭贯素冷静的声音传来。

贺清风有些微诧异。

项目负责人早已更换为胡家磊，照理云清榭应该问他。

贺清风斟酌回答，“边总，采集按原计划执行，进度介于50%-60%之间，目前一切顺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她汇报得言简意赅，云清榭简短肯定，“好。”彼此并无半字废话。

“你明天在哪个林班？”他问她。

“20号。”

“好。”

贺清风以为他有话要说，等了半晌，却只一个“好”字。

“再见。”云清榭说。

贺清风新近采集的两个林班地形复杂，她不得不将它们切割成好几个区域，再分头采集，导致最终画面有一定重复率。此时，贺清风正在设置系统去重，她应道，“再见，边总。”

贺清风挂了电话，继续埋头做事。

深夜里，窗外华灯明亮，可是云清榭却有种说不上的孤独，他以前并不是一个习惯热闹的人。

他穿着睡衣站在酒店房间窗前，脑海里席卷而来的是在酒吧那夜，贺清风说起那些往事，说起林乐辰时候，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

他越想心口越发紧，骤然的紧绷，让他第一次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