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等在会客厅,祈祷娇贵的丞相女儿没事,可转念一想她和景昀是夫妻,夫妻之间不是很正常,他是顺水推舟帮了一把,这么想有理有据,他就不担心了。
“景公子。”他作揖。
“徐大人。”景昀看上去心情不错,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忙招呼下人端上茶水。
“昨晚感谢徐大人。”景昀啜了一口茶,“在下和夫人相处得很愉快,不过提醒一句,这种低劣的把戏大可不必再用,对我无效。若是还有下次,景某也不会同您客气了。”
“是是是,我不敢了不敢了。”
他放下茶,理了理袖口:“说正事吧。”
徐大人端茶的手微微颤抖,“好,这个…据下官所知,流窜到此的匪贼大抵二十余人,抢劫财银,有的时候也会掳掠妇女,老巢就在东边的七宝山上。”
“既知老巢,为何不攻?”
徐大人一顿,“我…下官无能…”
景昀哼笑:“明白了。”
“在下请借大人府兵若干,整顿好后日随我上山。”景昀道,“徐大人可有疑问?”
“没有没有,公子随便调。”
“多谢。”
他起身告退,徐大人才敢长出一口气。
走到门口,景昀忽然停下,转头状似无意地问:“徐大人做知府多久了?”
“啊?”他一惊,回想片刻,“三五年了吧。”
“习惯吗?”景昀转动手上的指戒。
他不知所云,胡乱答道:“还好,慢慢习惯了,也没多少要紧事缠身。”
“真可惜已经习惯了。”景昀望向天边的云彩,“告辞。”
他回到院子,漆雕漾坐在屋前看鸟。
她披上了那件白绒大氅,远看像一只圆滚滚的白丸子。
听到动静,漆雕漾抬眸瞥了他一眼,然后无视。
“后日上山剿匪。”他在她身侧坐下,“我在澧麓有个朋友,那段日子你去他地方暂住,结束后我去接你。”
“别打和我一起上山的主意,打打杀杀的女孩子不方便去,这回我绝对不会同意。”
漆雕漾想着他受重伤应该是在涡海,这里的小喽啰景昀绝对不在话下,便听了他的安排。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住在徐府。”她问。
“我不放心。”他答。
之后两人无言,便一同坐着看鸟。
其实冬天也没有什么鸟,她是在望天,景昀也是吗。
漆雕漾偷偷侧头瞧他。
少年生得俊俏清秀,她以前一直认为景昀阴冷,连带着看他长相也是。但其实,他是真真正正的少年模样,如曜日般发光。
“看我干什么?”他转过头来和她对视。
眼里没有前世她最恐惧的暴虐和偏执,干净清澈的全是她自己的影子。
景昀不过就是个十七岁孩子,只比她大了一岁,不过如此。
“没事。”她笑靥明媚如花,在他眼里绽放,吹嘘道:“我福气好啊,嫁给了这么好看的相公。”
哼,他扭头,嘴角溢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