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角落里的成暖暖见我喝成这样，坐过来给我顺顺背，我浑身乏力瘫倒在成暖暖的怀里。暖暖是我们原先初中班上的同学，中考超常发挥也考入了极京市一中，但她被分到了提高班，我和林亦然被分到了实验班。

暖暖的衣服上有一股油烟味儿，还微微伴随着老柜子发霉的味道。我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还是从她怀里坐起来：“喝就喝，来啊！”

林亦然正唱到《自由》的副歌部分，唱得有些忘乎所以：“为什么，为什么，爱情让人变沉重。没有人，告诉我，原来不是我想象。不要回来，你已经自由了，我也已经自由了。”他唱完回头看看我们，照理来说此处应有掌声，可我和谢奕铭那几个都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她推开咖啡店的门走进来的一瞬间，夏光二就心灵感应一般地向她所在的位置望去。

尹薇穿着红色的呢绒大衣，踩着一双浅咖啡色的羊毛靴；她将刘海中分，露出高高的额头，头发自然地披散着，原本就小巧的脸蛋显得更小了。

三年前的夏光二曾为这张脸蛋心动过。

她是坐他前桌的女孩，和人说话时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迷人极了。她走路时活蹦乱跳的，就像一只小兔子。她总是嘴上嫌弃光二笨，可是还是认真地给他讲题。

那是2011年的圣诞夜，夏光二鼓足了勇气把她约出来：“尹薇，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话刚说完夏光二就泄气儿了，按照他的经验，这个女孩大概又要被吓哭然后躲他远远的了。他恨不得把告白的话再吞回去，只要那层膜不被捅破，他们就可以做永远的好朋友，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静静地看着她了。可是，喜欢就是喜欢啊，喜欢一个人却不能说出来，太难受了。

尹薇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好啊。”

夏光二瞳孔放大，惊讶地看着她。尹薇被他这幅表情给逗笑了，上前一步轻轻亲了一口夏光二的嘴唇：“傻瓜，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在理想的爱情中，双方应该是平等的，不卑不亢。也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爱情就注定是失败的，夏光二犹如深陷沼泽之中，一点一点地迷失了自己。他把自己放得太卑微，只是一如既往地讨好着。他为喜欢的女孩付出了大把大把的金钱和时间，刚开始她会惊讶地打开礼盒，激动地跳入他的怀抱。久而久之，她渐渐习惯了夏光二对她的好，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他约她，她找借口推脱；他想送她回家，她嫌他麻烦；他叮嘱她冬天要注意防寒，她说他像老姨妈一样啰里吧嗦。夏光二开始搞不懂了，为什么自己越想靠近她，她却离他越来越远。

他带她去Tiffany专柜，给她戴项链时，夏光二一眼看到她后颈下的kiss mark。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抚摸着红色的印记，告诉自己这一定不是kiss mark，他喜欢的女孩一定不会背叛自己。尹薇看着镜子里他的表情，大抵也猜到他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