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冷冷看了一眼宿吴子，视线又看到我身上，眼神突然间变得奇怪起来。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我对她感到奇怪，她对我，也感到奇怪。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宿吴子问。

疯女人没有答话，而是盯着我们看，场面僵持着。

郁东识小声地说：“都说她是疯子了，哪能正常交流啊。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她这样，都不知是人，还是鬼。”

宿吴子看了眼疯女人怀里的包裹，“这是你的孩子吗？能给我看看吗？”

疯女人索性背过去，不再理睬我们。

“我们走吧，别打扰她。”宿吴子说。

在回去的路上，宿吴子说这疯女人起码得有四五十岁，而那孩子，多半不是活的。

郁东识惊得张大嘴巴，“啊，不能吧？等等，我先理一理，你说她有四五十岁，那她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生孩子？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环境，没那么强大吧？还有，那孩子，不是活的，可我们不听到了有哭声吗？这大晚上的，你别吓我啊。”

宿吴子解释说，女人在年纪上应该是没错的，至于那孩子的话，看样子还未满一岁，阳气全无，啼哭声微弱，而且又是在荣子林这样的地方生存，还活着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郁东识声音颤抖地问：“你的意思是，那孩子，已经死的了。那他妈呢，也是死的？”

我摇摇头，说：“大的还活着，小的……多半是死的。”

“啊？”

宿吴子点点头，“回去再说吧。”

这一晚，是无眠。

到了清早，我们向管理员王松打听疯女人的事。

可王送一听说疯女人还抱着个孩子，就直摇头，说镇上确实是有疯子，但没有抱着孩子的，再者就是，他还不知道荣子林居然住着人，还说我们多半是看错了。

我和宿吴子对看一眼，等王送离开后，我才说：“疯女人会不会不是镇子上的人？”

宿吴子摇摇头，“难说，你看她在那里像是住了很久的，外地人的话哪会去这么偏僻的地方落脚。我估摸了下，那孩子多半是活死人，应该是有些年头的。一个人疯，不会无缘无故的，何况她还有个孩子。”

“那就奇怪了，如果是镇子上的人，谁家不见了两个大活人，难道不会知道吗？显然的，镇子的人似乎连有疯女人母子的存在都不清楚。”我分析说道。

“兴许他们母子俩离开太多年了，镇子的人一时不清楚也是难说的。算了，一时不急着，你昨晚折腾了一晚，还是好好歇会吧，不急着这一时。”

我点点头，身体是累的，但心是不累的。

我满脑子都在想着疯女人母子俩的事，觉得他们过于离奇，又过于可怜了，母子俩生活在那样的地方，弄得不人不鬼的，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那疯女人知道她最宝贵的孩子已经是死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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