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非要见我?」刘雅脸色惨白,一双本就有点突出来的大眼睛因为焦虑更鼓了,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她。
「而且,你当年可没有给我选。
」「什么当年?」是的,刘雅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已经改性改名,瘦身成功,与当年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判若两人。
她来到我的手底下工作,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没为难过她,只当没这个人。
全是因为我始终牢记着心理医生的嘱咐,要让过去的过去,要治愈自己,要放下。
医生告诉我,「她之所以会出现在我的公司,全是因为老天爷在给我放下的机会。
」要peace,要love。
现在看来不是的,老天爷是让我拿起屠刀,立地飞升。
我微笑着用小调羹搅着咖啡,「我高中的时候叫做黄星。
咱们可是老相识啊。
」刘雅像是被人用重锤砸了一下,呆楞片刻后,像是在一瞬间把一切联系了起来。
「是你!······这件事这么奇怪,难道是你搞出来的?是你害我?就因为小时候那点事儿?」我放下调羹,觉得荒谬极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对!就是因为那点事儿,我要毁你,让你坐牢,给你留案底!你当年不也是也因为无聊的理由搞我吗?让我过得跟劳改犯似的,天天被批斗。
我还记着呢!你以为没有后果是吧?现在后果来了!」说完,我起身就要走,刘雅跨过来要抓我,满脸狰狞的不可置信与怒火。
我一杯子砸到她脸上,抓起包就走。
我想,现在一切才算过去了。
从此我再想起她,只会想到她的惨淡前途,而不是我自己的酷烈青春。
当天下午,刘雅就收到了***书。
我也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我开始着手处理我的房产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财产。
我要把它们全部赠予丛明。
绝对,绝对不能让我妈拿到半分。
因为她对我实在很残忍。
我今年二十六岁,我妈四十三。
她十六岁生的我,之后的十几年,又生了我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作为她十六岁就生下的女儿,我知道我是不被爱的那个。
我满十六岁后,我妈很喜欢说一句话:我十六岁就生了你。
仿佛我该为这件事负责。
我满十八岁后,我妈的话术就变了:我十八岁的时候,你已经两岁了。
仿佛我应该为此自愧不如,自惭形秽。
我满二十岁的时候,我妈说,「考了个狗屁不是的大学,还不知道自己挣生活费,二十大几了还好意思住在家里?二三十了这副德行?」说到自己,她是按周岁算的。
十六岁生我。
其实她是十六岁怀,十七岁生。
说到我,她是按虚岁算的,我刚满二十周岁几个月,但按虚岁算是二十二,所以她理直气壮地骂我二三十岁了还啃老。
我周岁二十时,四舍五入的确算是二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