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阳蜷缩着身子坐在卧室里的床上,身上以及脸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妈妈打累了,哭着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翌阳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很浓烈。
她每次打完他,都会喝酒。
翌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给妈妈披了条空调被,屋内开了空调,妈妈这么
睡会感冒的。
伸手摸了摸妈妈的额头,没有发烧,他松了口气,然后坐在一旁,看着狼狈潦倒的妈妈,眼眶红红的,却没有哭出来。
他知道妈妈打他其实也是因为爱他,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妈妈曾经对他说过,她怕他回家晚,然后有一天会跟他爸一样,就突然不回来了。
妈妈就只有他了。
只是妈妈,我身上好疼。
可你说,男孩子要有男孩儿样,不能随便哭,所以,再疼我也不会哭。
而同一时间,何天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屁股上还印着爷爷打的五个红手指印。
何天觉得爷爷奶奶还有翌阳妈妈的棍棒教育是不对的,可是爷爷说,有些人啊,不打不成才。
何天就是“有些人”,可翌阳不是。
第二天,正式表演前,何天按老师的要求,去舞台后面的场地跟大家一起排练。她身上穿着从杜洁莹那儿借来的白衬衫跟裙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活脱脱的一个假小子,怎么装扮都还是没女生样。
刚走到后台,音乐老师就朝她摆摆手说:“何天,你别排了,你跟翌阳那对别上场了,我们现在就九对上场。”
何天脑袋嗡嗡地响:“为什么啊?”
她明明现在跳得挺不错了,而且老师不是最喜欢翌阳了吗?说他长得最好看。
老师忙着重新换队形,没空理何天,随口说:“翌阳脸上有伤,不好上
场。”再抬头,后台就见不到何天的人影了。
何天直接去了翌阳班所在的观看区找翌阳。
翌阳班的人一看到她就笑得很暧昧,几个人咬着耳朵指着她说悄悄话。
何天觉得莫名其妙,在人群里找了下,没看到翌阳,就要走。
坐在最后的几个男同学趁他们班老师没注意,用脚绊了何天,何天没防备,摔倒在地上,把杜洁莹的白衬衫跟裙子都弄脏了。
旁边有人在笑。
“娘娘腔配假小子,真有趣!听说昨晚她跟翌阳在一起玩,很晚才回家,结果翌阳被他妈打了。看到他脸上的伤了吗?我昨天去我堂姐家玩,正好看到翌阳被打,他妈妈好凶哦!”
何天气极了,笑她也就算了,干吗笑翌阳。
“翌阳在哪儿?”何天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攥着拳头,气呼呼地问那群嬉笑的男生。
舞台上在表演诗朗诵,前面还坐着老师。何天不能喊得太大声,只能咬着牙压低声音问。
“看她急的,果然喜欢娘娘腔。”
从周围人的笑脸中,何天意识到,翌阳跟班上的同学关系处得不太好。
“他被孙宇恒他们拉去操场了。”坐在后头的一个女生好心地告诉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