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花眠大大方方地回答,宫人觉得她性子好不拿大,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可是小姐好像并不惊讶宫里的楼阁殿宇,想是将军府楼宇森严,比宫里差不多,小姐看习惯了。”
“不是呀。”
照花眠忙道:“将军府的屋子哪有宫殿这么大?我只是以前听我娘说过宫里的模样,所以不惊讶啦。”
开玩笑,说将军府的屋宇跟宫殿差不多,那不是“僭越”的大罪吗?
照花眠心里醒着神,战列英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又是好笑又是窝心。
一个普通宫人哪敢暗指他战大将军僭越,刚才宫人那话其实是恭维,难为照花眠这么为他着想,生怕说错了话给他惹麻烦。
不多时,宫人领着战列英二人进了正堂,奉茶完毕才道:“大将军今日想挑点什么,是宝剑还是马鞍呢?”
“给她挑点首饰。”
战大将军言简意赅,把内造局的人都吓得不轻。
挑首饰?
我的妈啊,重大消息!
战大将军居然亲自来挑首饰!
这位小姐到底什么身份,能让战大将军这么上心?莫非……
宫人连忙应了退下去,隔着窗子,照花眠看见他们奔走相告,比过年还热闹。
没一会儿,一盘盘精巧的首饰被站成一排排的宫人端上来,珍珠宝石的光芒照耀满室。
每一盘首饰都摆放得极有章法,头一盘是簪,后一盘是步摇,往后是螺钿……除此之外,还有各色胭脂水粉和锦绣罗缎。
一个厅堂站了二三十个宫人端着明黄贡缎托底的木盘,比东街最大的银楼排场还大,小竹的嘴巴已经不由自主张成鸡蛋型了。
饶是照花眠听照招娣说过宫里的排场,还是有些震惊,回头看战列英,“大将军……这么多啊?”
“挑你喜欢的就是。”
战列英说完,又补了一句,“若是都喜欢,全都带走也行。”
他没有女儿,也不大清楚一个千金小姐该拥有多少衣裳首饰,这些应该还不够,回头他还要派人去外头搜罗个两三倍才行。
内官笑眯眯地迎上来,这回来的似乎比刚才的官还大些,一身墨绿织锦补服格外体面,“大将军,这些都是最新一批的款式。像这几幅头面、还有那几支步摇,连公主那边都还没送去过目呢。”
照花眠睁大了眼睛。
这么说,她可以用上公主都没用上的物件?
“嗯。”
战列英随意应了一声,眼睛只看着照花眠,等她挑选首饰。
这随意的应声在宫人眼中已是极大的体面,要知道,战大将军平日何尝搭理闲人?
跟你说一个字都算你祖坟冒青烟!
没有女儿家不喜欢首饰的,何况宫里的首饰比外头的精美贵重许多,照花眠自然不能免俗,挑来挑去挑选了三四件精巧的,兴致勃勃地拿给战列英看。
“大将军,你瞧我挑的好看吗?”
“你挑的自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