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霍老爷子震惊，就连霍天祈的表情也跟吃苍蝇了似的。

他掐着我的手，垂下头用几乎超声波一样的唇语在我耳边说——

“喂，我昨晚是喝多了......”

我的心揪紧了痛，却暗地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天祈，这是真的？”霍老爷子将信将疑。

“啊，哦.......是......是的。”霍天祈终于点点头，我庆幸他还是挺听我话的。

虽然，这场权宜之计的背后，不过是我一个人用砒霜拌着眼泪的独舞。

“小鱼，你也愿意？”霍老爷子把目光丢在我身上，“就这不成器的模样，你也——”

我眯着眼笑笑：“爷爷，您总说我是傻丫头。可我就是傻，我就是喜欢天祈嘛......”

“唉！”霍老爷子一拍大腿，“罢了罢了！我还有几年活头？既然这样，赶紧选个良辰吉日，把事儿办了。小鱼你从小也是爷爷看着长大的，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天祈，你小子是走什么狗屎运啊！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敢让小鱼受委屈，我一定剥了你的皮给小鱼击鼓鸣冤！”

老爷子上楼后，一众仆从也散去。空荡荡的大厅里，我躺在霍天祈的腿上，整个人铺成一朵璀璨而凄绝的白莲花。

“喂，人都走光了，你好起来了！”霍天祈颠了颠压麻的膝盖。

我是想起来的，奈何整个腰以下都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你有点良心没？让我躺会儿能死啊！”

“你躺，你躺躺躺！”霍天祈白我一眼，长叹一口气，“我说，昨晚那事儿......”

“怎么？不想认了？”我没好气地嘶了一声，眼里调侃的笑意将所有的失落一一蒙蔽。

“不是，你还真想嫁给我啊？”霍天祈挠挠头发，“我这人脾气臭，性子倔，睡觉还打呼噜——”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我笑。

“不过，反正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你要觉得OK，我是男人我又不吃亏的。日子么，跟谁都是一样过，对吧？”

“嗯......”我闭了闭眼，只觉得后腰上那一天疼痛感如海潮一样扩散了湿润和腥咸。爷爷那一鞭子要不了人命，但我腰上的伤怕是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撕开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半来天赖皮一样滚在霍天祈腿上不肯起来的原因。

“你不吃亏呢......这么多年，姐什么时候让你吃亏过......”

“行！你不让我吃亏，我请你吃饭，走啦！”霍天祈像幼时玩闹一样，一巴掌把我推下去。

我僵硬的身子如朽木，整个滚到在昂贵地毯上的一片血污中。

失血和休克之间，其实只隔着一个后知后觉。

“小鱼！安小鱼你怎么了！！！”霍天祈的尖叫很聒噪，我早就说过，成大事的男人首先要沉得住气。

我，又不是你重要的人......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