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在大厅,仰望的角度,握着行李箱拖拉杆的手格外用力,骨节肉眼可见的泛白。
他似有浑身的火气难以发泄,付子妍无法袖手旁观。
这个男人和她交往两年,说过要娶她,跟她白头偕老的。
“我帮你。”
她凑上前,意图帮她搬动行李箱,却被裴言澈避开,冷嘲道,“怎么好麻烦嫂子?”
他喊“嫂子”倒是顺口,付子妍却眼红如兔。
又不是她非要嫁,为什么把她推到这个位置,又处处让她下不了台。
二楼,男人听得一清二楚,轮椅停下,面色阴冷,“让那个女人去书房。”
书房开阔,有着露天的阳台。
春风扬起纱织的窗帘,蔷薇缠绕着铁栏杆,冒出了些许花骨朵。
早餐草草果腹,付子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手里翻动着文件,“你是嫁给了我,还是嫁给了老二?”
付子妍默不作声,一步错,步步错,她现在后悔,也没有退路。
听不见回应,裴鹤年俯身取了钢笔,“把这些文件按照月份归类,这点小事会做?”
“嗯。”
付子妍不仅会归类文件,还会准备印泥,备好公章,俨然是个伺候笔墨纸砚的丫鬟。
“以前做这种事?”裴鹤年注意到她的细致,心念一动,用不着他开口,他想要的东西就已经在手边。
“爷爷他喜欢书法,他老人家说我,在古代多少能混个女官。”想起爷爷,付子妍嘴角扬起来。
她长相算不得倾国倾城,但却有种清新脱俗的干净。
唇瓣粉润富有光泽,宛如沾染了晨露的桃花。
在她脸上,裴鹤年看不出任何的心机。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直觉出了差错。
递到手边的记号笔,他没收,只说道,“煮杯咖啡,美式,不加糖。”
付子妍想说他现在不适合摄入咖啡因,但想了想,少量应该不至于造成影响。
但下楼时,她多了个心眼。
趁现在他不在卧室,不正好去找氯胺酮吗?
然而,在拐角,眼帘里闯入抽烟的裴言澈,脚步骤然一顿。
“阿澈。”
她心如擂鼓,一瞬间,竟然想逃。
但是裴言澈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手腕扣住,将她拖到怀里,带着浓厚烟味的唇抵在了她唇角,“害怕吗?”
“阿澈,会被人看到……”
付子妍眼神飘忽,怎么能不怕,在这个家里,和名义上的小叔子不清不楚。
如果被人撞破,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在他身影覆盖下,付子妍瑟缩成一团。
“亲爱的,你还爱我的对吧?”撩拨人心的话在耳边温柔似水,付子妍心惊肉跳。
“爱。”
她细弱无声,两年前她差点被车撞,是阿澈送她到医院,安抚她,照顾她。
他们因此而结缘,这两年,阿澈对她无微不至。
这样一个男人,很难不爱……
除了将她推给裴鹤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