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姜夫人,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姜琬不答,她推了花月的扶她的手,一步步的向她的父亲走去。
离将军府台阶三丈远的马车,姜琬似走了半生。
待站到她父亲身旁,早已是泪流满面。
“爹爹。”
姜琬出声,被抽泣的鼻息声掩盖。
“爹爹,我是阿琬。”
她说着,颤抖的抬手落在黑木棺材上。
她最后一次见父亲,是梅姨娘五月的生辰日。父亲急赶回来,只住了两日又回边城。
她最后一次接到父亲书信,是十一月初,父亲嘱咐,京城已经入冬,天冷多加衣。
她也常写信给父亲,最后一封,还在送往边城的路上。
木头很硬,很凉,姜琬握拳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将爹爹迎进府里吧。”
“是。”
因为过了头七,姜将军不到三日就在南山脚下下了葬。
那里原是鹿园,挨着从前养鹿的地方。
下葬前一日,敬王李睿去将军府祭拜。
在灵堂,他见着一身白色麻衣戴孝帽的姜琬,对着每一位客人低头拜谢。
听说,姜将军被送回府的那日,姜家阿琬吐血昏了过去。
今日,是他这月第四次见到姜琬。
姜琬从南山回来后,回后院脱下丧服换了一身素衣坐在上首,亲王主持,白事宴席才开始。
席间并不见绣罗院梅姨娘,将军府管家解释道,姨娘伤心难以自持,病弱下不了床。
众人听着,看姜琬的眼神更是同情。好在,皇恩浩荡。
那日,皇上写了圣旨,说姜子恒是西北战事功臣,忠心良将,赐了护宁将军的封号,又赏给遗眷母女百两黄金,还将将军府改做姜府赐给了姜家阿琬。
姜琬拜谢皇恩。
饭菜过半,姜琬依旧脸色难看。
亲王出声,让她早回绮罗院休息,这里有他做主。
姜琬推脱,但亲王吩咐怀瑾送她,还唤了他一道前往。想是怕单独一人误了姜家小姐名声。
姜琬应下。
走出宴客大厅,寒风迎面吹来。
姜琬还未有所表示,怀瑾已经上前一步替她挡了去,然后,花月展开披风给她裹上。
姜琬笑着。
走过转角行至回廊的时候,怀瑾说要抱她回园子。
姜琬摇头,说了声“怀瑾,你去大厅陪亲王吧,明日再来陪我。”
“阿琬。”
怀瑾不愿离去,但姜家阿琬正目光灼灼看他。
阿琬脸色苍白,唇上也无色。他隐有猜测,张嘴要说又改了主意。
“三哥,劳烦好好照顾阿琬,客人走了,我就来后院。”
“好。”
待小王爷李怀瑾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大厅。
姜琬又抬目看他,“三爷,你也......”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
他穿一身墨黑色披风看不出来,她的却是白色披风上撒满了点点红梅。花月许是见过了,没喊叫,只是带着哭腔去扶她。
“带路。”
敬王李睿低腰,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