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低沉徐回,竟有些从容的笑意,“姑娘白日里没揭穿我,我想等下的一些事情,姑娘想必也是愿意帮我的。”
微热的陌生气息触及颈部,便引起周围细细的颤栗,萧浮玉侧首躲避,不禁皱眉,“我白日里没有揭穿你,只是因为不想招惹些祸端,不代表我愿意帮你。你再如此行为不端,我便叫人过来了。”
微风轻拂,帷幔掀动,遮蔽的云层也散开了些,抖落一地银光月色。
眼前的面容渐渐明晰起来,萧浮玉微微仰首,白日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此时正支着手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姑娘大可叫人过来。”他说。
萧浮玉对着门,正要开口叫人,转念一想,深更半夜,陌生男子爬上自己的床,成何体统?这人分明是想看她笑话!
“你戏弄我?”她声音隐着怒气。
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不奇怪么……”
他还没说完,萧浮玉便一脚踹了过去。男子压住她的膝盖骨,轻轻“嘶”了一声。
方才那股血腥味愈发地浓烈起来,萧浮玉忽然意识到,这人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什么意思?”她问。
“令堂不是让你带东西到苏家么?萧姑娘。”
那双平冷的眼眸中终于有了波澜,“你认识我母亲?”
男子将要开口,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不徐不疾,却震震有声。
“什么人!”
萧浮玉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男子按住,“我来解决。”
“不行,你身上有伤。”
男子有一瞬的惊愕,停顿间被她轻轻推开。此时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萧浮玉起身坐在床沿,不动声色地合上床幔,将男子完全盖在里面。
“我官人睡下了,诸位如此吵闹是何缘故?”她声线平稳,不怒自威。
白日里的那些黑袍人此时涌聚在这间小小的客房,为首的黑袍男子冷着脸。他的身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灰布葛袍的人,只是大晚上还带着斗笠,叫人看不清神情。
“看清楚了,是这个人?”黑袍男子冷冷开口。
那灰袍人突然摘下斗笠,眼神有如鹰隼般犀利,在看见萧浮玉的那一刻,他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牙齿。
床榻上的女子一身素白里衣,乌发轻挽,愈发衬得人风姿绰约,只是眼神冷清,叫人油然生畏,端的是个冷美人。
斗笠人舔了舔犬齿,目光顺着萧浮玉的白衣滑下,落在袍子开叉处,一截莹润如玉的肌肤显露在外。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过于露骨,萧浮玉皱眉,轻扯袍子将腿盖住。
那人嗬嗬一笑,开口,“小娘子是哪里人氏?”
这番话顿时引起黑袍男子的不悦,“看清楚是这人了么?若是,该杀便杀了,切莫旁生枝节。”
“错不了,”斗笠人阴测测地笑着,行走间一把腰刀早已盘旋在手上,“这可是她爹亲自交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