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顾明月常常一蹦一跳地跑下楼梯,和等在校门口的他一起下课回家,他也因此嘲笑明月是幼儿园里等待大人接回家的小朋友。
明月,你现在好像瘦了,头发也长了,背影有些陌生得让我觉得,见你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步子略微停顿,顾明月清浅地望了他一眼,那些过往的画面犹如白驹过隙,微风起,空留微微涟漪,或许也仅余一点点的波纹,从此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萧蓉递来话筒,两人擦身而过,她讥笑一声,“顾明月,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冷哼一声,“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顾明月,最后陪在云修身边的,只能是我,任何的阻碍我都会一一铲除。
起哄声渐次平息。
顾明月若有所思地将话筒插入托架中,看了眼线上隐约被割裂开的绝缘层,神色如常地开始发言致辞。
时间一点点流逝,手中的稿子读了大半,身边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股淡淡的墨香萦绕鼻尖,是顾西楼。
读完最后一句,顾明月微笑鞠躬,将主讲台的位置留给他,“托架上有水,小心触电。”
顾西楼慢慢转着墨色眼眸,直接拎起话筒,含笑俯身凑近,“明月,你的仇家可真不少,依我看,不如就随了她的愿,如何?”
两人看似过于亲昵的举动引得众人浮想联翩,台下一片窃窃私语。
顾西楼轻拈水珠,抬手在电线上轻晃,未触到金属线却毫无预兆地向顾明月倒来。
“顾西楼,你……”
“明月,这戏得做足。”
腰被一把揽住,耳边的风极速而过,“嘭”的一声,两人双双摔倒于台上。
没有预料中的冷硬磕碰,顾明月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眼前的容颜一半散落阴凉,一般沐浴阳光,眉眼弯弯带着闲云野鹤般的悠闲。
她定了定神,连忙起身,却又被按了回去。
“明月。”他在耳畔轻轻低语,“心肠太软是成不了大事的,你得比对方更狠才行。”
顾明月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四目交缠,波光流转间,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倒影。
在她的眼中读到了一些东西,顾西楼似乎颇感意外,“看来我这是被利用了。”
顾明月笑着回望,学着他的口吻,“西楼,这戏得做足。”
狐狸眼微微眯起,笑意直达眼底,他故作叹息,“明月姑娘说的极是。”
“明月,西楼,你们怎么了?”
顾长河急急赶来将二人扶起,“有没有磕碰到哪儿?”
一扶一拉间,不知是谁被电了个结实,惨叫一声,“老师,这话筒漏电。”
一个趔趄又朝这边扑来,眼看着顾明月就要被压倒在地。
顾西楼一把快速拉过,拽她入怀,不为所动地看着这位不知名的同学在他眼前摔了个底朝天。
触电的同学并无大碍,最后,这场不大不小的事故最终以新话筒的出现而暂时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