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衬衫瞬间被她的泪水鼻涕染湿，温温热热的一大片，叫他烦躁，脸色越发的阴鸷。

陆亦宸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下巴，轻轻一碰，她就瑟缩了下。

明显是怕了。

心口被狠狠划了一道，刺痛从心脏的位置散开延至全身，陆亦宸隐忍地抿唇，终于软了声音，“乖，让我看看。”

“不要你管！”

“转过来！”

时夏稍稍偏了一下位置，白皙的下颌，两道深色的指痕触目惊心。

心知这些痕迹很快就会消失，陆亦宸还是不放心，“我去拿药。”

“不要！”她固执地抱住他，不让他走，擦干了脸上的湿润，她揉了揉眼，“你消气了没有？”

他顿了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我怎么舍得。”

轻而淡的一句话，像是回答，更像是自语。

时夏眼里心里都泛起了酸涩，支起身子轻咬了一口他的鼻尖，“哥哥，我知道错了。”

陆亦宸知道，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一句认错，会来，或早或晚而已。

“先让我看看下巴。”

时夏躲开，“不疼了，你都没舍得用力。”

陆亦宸瞪了她一眼，眼底却多了几分温柔，把她拉过来，仔细瞧过了才放心。

时夏乖乖窝在他怀里，把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期间一直端详着他脸色的变化，见他始终平静，这才敢拽着他的手指讨好，“不生气了好不好？”

陆亦宸本来脸色有些沉，却发现那双平日熠熠生辉的眸子此刻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以及忐忑和不安，他敲了下她的脑袋，“这种事，下不为例。”

“如果我选上了女二号呢？你会不会同意......”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夏夏，做错了事是去改，而不是重蹈覆侧。”

“可我不能在她面前丢人！”

他的语气也重了起来，“你差点儿就丢了自己！”

时夏见他隐隐有再爆发的趋势，不敢再造次了。

“哥哥......”

“不许撒娇！”

“那我撒泼？”

“你认为有用？”

撒泼是没有，但撒娇的话，她有信心。

时夏拽着他的衣纽不撒手，来来回回地拉扯，嘴巴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哥哥。

时夏喜欢叫他哥哥，也知道他喜欢她叫他哥哥。

偏偏时夏不愿依他，除非特殊时期，她闭口不提“哥哥”两个字。

声音娇娇柔柔，在这寒夜彻底暖化了陆亦宸的心。

这副模样让陆亦宸想起了她蛀牙那次，也是这样无赖地扯着他的衣角，嘴里嚷嚷着要吃糖。

“我真的很想去......”

语气里带了些委屈的意味。

“你不是说，只要我要，即使是天上星星也给我摘来么？”

陆亦宸深深地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想你要的是天上的星星。”

呃......

房间里安静下来，时夏都要睡过去了，才听到他松了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