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溟没绷住，笑了出来，伸手在红衣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调皮，快回去抄《冥典》，抄不完十遍就别想让我再带你去游乐场玩。”

“溟姐姐好坏！”红衣本来笑意满满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那我走了。”离开前，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南风。

顾南风一直在黑暗中充当背景，红衣走后他才出声问道：“北宫小姐和鬼都是这么熟络吗？”

北宫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不知为何，顾南风脑中又浮现出和北宫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对待那半截女人的残忍手段，令人不寒而栗，于是连忙说道：“我觉得不是。”

“不是就对了，我家孩子只有这么一个。”北宫溟毫不在意地说着，慢慢走近顾南风，“你的车呢？送我回去吧。”

顾南风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带着北宫溟去了停车位，还颇为体贴地替她打开车门，之后才坐到驾驶座位上。

一路上，两人出奇地都很安静，顾南风是因为北宫溟没说话说以不敢搭话，而北宫溟，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终于，北宫溟开口道：“红衣很早之前就跟着我了，她可以制造出幻境来，本心并不坏。”其实北宫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顾南风说这些，可能只是下意识地替红衣去解释，或者说，她不想让顾南风以为自己或者红衣任何一人要对他不利。

“嗯。”顾南风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北宫溟说的，于是想笑一下，可是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邪魅一笑的皇帝了，而是一个面瘫。所以他只能面瘫着一张脸说，“我知道，我感觉不到她的杀意。”

与之前那半截女人比起来，红衣更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所做这一切的本意，充其量也只是想给顾南风一个教训罢了，可到最后，却被顾南风逃了过去。

汽车在北宫本家的别墅门口停下，北宫溟却一点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谁告诉你的姓北宫就非要住在本家？”北宫溟说道，顺便开玩笑似的笑着吐槽了一句，“红衣说得没错，果然是鱼唇的人类。”

顾南风非常认真地反省了自己的鱼唇，在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要机智一些，然后问北宫溟，“你住在哪？”

“算了，我来吧。”北宫溟解开安全带，俯身把顾南风的也解开，示意两人换个位置，“我来开车。”

车子在路上平缓地行驶着，车内的灯有些昏黄，顾南风偷偷偏头看着北宫溟美好的侧脸，看得出神。

“有那么好看吗？”

顾南风回过神来，北宫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车窗外一片漆黑，连个路灯都没有。突然，车身猛地颤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北宫溟猛地把车停下来，打开车门出去，车头上沾满了血迹，在车灯照到的前方，赫然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之所以说是尸体，而不是被撞倒的伤者，是因为——在车头前躺着的那个尸体，根本就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