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时不时看她一眼。

季宛瘦得脱了相，隐约能看到骨头的轮廓，跟之前的白嫩大相径庭，但是她那股子冷漠和倔强的劲儿，却让陆衍很清晰的明白，这就是季宛。

一个骨子里恶毒的女人。

陆衍回想起这三年的恨，好像淡了，可又挥之不去，他一时间搞不清自己的状况，于是沉默不语。

他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季舟的医药费堪比天价，季宛这样没日没夜的干下去，恐怕活不了多久。

她要是死了，可真是便宜。

陆衍是要自己玩腻了，然后亲自杀了她。

思至此，陆衍突然开口，“从明天开始，我的一日三餐都由你负责，工资是你现在收入的三倍。”

季宛闻言，狠狠皱起眉。

“你脑子进水了，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

陆衍轻笑，漫不经心道，“你要真下毒，我可能死不了，但你弟弟肯定活不下去。”

他一把抓住季宛的七寸。

季宛呼吸一滞，捏紧拳头。

她知道陆衍不是说着玩的，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想跟陆衍送饭。

送饭是很暧昧的事，在季宛的心里，只有她的心爱之人才配。

陆衍这种人只配吃她的剩饭。

但是季宛不敢违抗，她沉默不语，算是答应了。

陆衍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道，“收拾了碗筷，上楼伺候我洗澡。”

季宛咬了咬牙，很不耐烦。

陆衍在等待季宛上来的时候，脱了衣服，默不吭声的刮胡子。

季宛走到门口，正好看见他肌肉纵横的后背，健康的肌肉裹着强壮的骨骼，犹如均匀的丘壑，魅惑迷人。

他穿上衣服就是衣冠畜生，脱了衣服就全是安全感。

季宛看了一眼就别开脸，去放水。

动作扯动伤口，突突的疼，放好水之后她累极了，干脆就坐在地上休息。

她摸到了季舟送的那颗糖，赶紧剥了塞进嘴里。

清甜的橘子香，很快就在口腔里蔓延。

季宛忍不住笑。

陆衍挂完了胡子进来，扫了季宛一眼，“在吃什么？”

季宛把糖压在舌头底下，淡淡道，“没吃什么。”

陆衍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踏进浴缸。

季宛戴上手套，蹲在他身侧给他抹上泡沫。

全程不发一言。

陆衍的脑袋靠在浴缸边缘，闭着眼皮，季宛给他擦拭胸膛的时候不得不弯着腰，脸几乎要贴在陆衍的脸上。

呼吸灼热，在彼此的肌肤上喷洒。

季宛一个不小心，下巴就碰到了陆衍的嘴，突兀又发麻的触感，让她莫名的僵住了手脚。

也就是这么一秒的停顿，陆衍突然睁开了眼睛。

季宛暗道不好，正要直起腰身，陆衍却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唇。

季宛瞪大眼睛，陆衍的力道极大，很快就席卷了她的口腔，碰到舌头下面的清甜，他眉头微蹙，卷进了自己的嘴里。

是一颗糖。

陆衍松开季宛，嘴唇微动，似乎在品尝那颗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