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江浸月便听不明白了,狐疑道:“为何?难不成要叫那人逍遥法外?”
婧昭仪抬手抚上腹部,指尖摩挲着衣料,思绪已然飘远,“许多事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即使查出那人,又真的是她所为吗?背后的真相又能真的水落石出吗?”
这番话倒让江浸月想起了许氏,虽不知婧昭仪此话是否在暗指此事,江浸月仍是疑心婧昭仪是否已看破玄机。而反过来一想,即使婧昭仪疑心又如何,许氏已死,死无对证罢了。
江浸月并非心思毒辣之人,也不过是想陪伴在赵淮身边,若能万事俱休安稳一声是最好。可若要站在赵淮身侧,就要承受这场女人的争斗。
她不会平白无故的加害别人,但也不会白白的让人陷害。
太液池畔,也是因许氏心思歹毒在先,江浸月借力打力在后。许氏也只不过是吃了她自身种下的恶果。
再观婧昭仪,江浸月只道:“未虑成,先虑败。未虑得,先虑失。婧昭仪是否太多虑了?”
婧昭仪明白江浸月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怎么劝说也无用了,也不再较真,淡然一笑道:“江美人由此自信是好,也许真是我多虑了。”
说罢,起身道:“今日出来许久,也该回了,不必送了。”
江浸月微微颔首,“恭送婧昭仪。”
傍晚时分,江浸月正吃着一碟鸳鸯卷,见织云推门进来,用丝帕擦了擦唇边的残渣,将瓷碟递给水香,吩咐道:“这糕太腻了,去烹盏热茶来。”
水香接过应声道:“是。”
目送着水香出了门,江浸月连忙招手示意织云近身说话,“可查到些什么?”
织云点点头,将所查概况悉数说了出来。大部分同先前婧昭仪所言相差无几,只不过织云还探查到,那名行为鬼祟的内监,与凤仪殿来往甚密。
江浸月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是她得以晋位美人便是皇后亲自开口同赵淮求的,又为何再加害于她。二是织云此般探查太过顺利,轻易的便发现那内监与凤仪殿的来往。
再思及先前婧昭仪的话,江浸月只觉疑云重重。
织云却未想那么多,只道:“美人,我们可要将此事报与皇上?”
江浸月抬手止住织云的话,“不,我要去一趟凤仪殿。”
织云出声劝阻,“您还病着呢,夜里风寒,若再着凉发热了可怎么好。”
江浸月抬起素白的手掀开被子,翻身下榻,坚定道:“织云,此事并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我必须得去,而且是现在。”
拗不过江浸月,织云只好替她梳妆更衣。
大明宫中已掌了灯,行走在宫道之中,明黄的烛火将二人的影子拉的修长。心中急切,脚下的步伐也匆匆,不过多时,已至凤仪殿门外。
织云禀过请见,因时辰有些晚了,好一会儿才有宫娥出来将江浸月主仆二人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