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棠沉默了,她收回了即将脱口的那句话。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们会对孩子怎么样?”
林夕棠看向顾景泽的目光带着希冀,她记得他对小孩都还比较友善。
顾景泽与林夕棠对视,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在问他。他确实对孩子没有恶感。
不过,没恶感也不代表他有多在乎这些。
“丢了吧,随便丢在哪?或者送到黑市,你的孩子想必也有点把玩的价值。”
林雨梦笑了,走近林夕棠,像往常一样抚着她的脸。
“妹妹,你说我对你好不好?还留你和孩子一条命。顾家会收留你做保姆的。”
林夕棠再次被强迫抬起头,她的眼神里,有不甘,有无奈,有委屈,但唯独没有示弱。
林雨梦痛恨这种干净的眼神,但林夕棠固执着不开口。
“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了,不想答应吗?”
顾景泽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内斗,觉得颇为有趣。
林雨梦把林夕棠拖起身,试图让她开口。但林夕棠一声不吭。
林雨梦一松手,林夕棠就摔到了地上,刚刚生产完的她浑身无力,下身渗出血迹,地上一片殷红。
林雨梦看着犯恶心,嗔怪地看了顾景泽一眼。
“哥,你都不帮帮我。”
“你不是正开心吗?”
林夕棠身体暗自发颤,她试图压抑住这种颤抖。
她的身体千疮百孔,却比不过顾景泽漠视带来的心痛。
本要说出口的话,她决定以后再说,把它当做底牌,让它成为顾景泽永远的伤口。
顾景泽不会知道,这是他的孩子。
顾景泽看着两女僵持,这才起身,懒懒地抱住林雨梦。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时候他到底是因为林雨梦,还是因为失而复得的林夕棠而快乐。
顾景泽忽然起了恶趣味,他看着林夕棠,说:
“我们走吧宝贝儿,看她这么有力气,一定可以自己走下楼。”
顾景泽挥手示意医护人员带着孩子下楼,留林夕棠一个人跌坐在地上。林雨梦闻言也觉得有趣,挽着顾景泽的手笑着离开。
孩子又开始啼哭了,林夕棠被那哭声惊醒似的。开始在地上缓慢地爬动。
她只想离她的孩子近一点,再近一点。但相对于他们离去的速度,林夕棠的动作还是太过缓慢。
她的身体在医院的地面上拖行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林雨梦和顾景泽时而回头看,而后大笑。
林夕棠却只是不知疲倦地向前挪动。
此时是深夜,走廊上只有寥寥几个医护人员。有人不忍,但碍于顾景泽,没有人上前一步。
林夕棠的眼眶掉出眼泪,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指甲在地板上抠得脱节。
努力向前,却无力向前一步。
此时一双皮鞋停在了她面前,她抬头,是顾景泽那张总是带着似有若无冷笑的脸。
他的手上是她的孩子。
“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