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换个玩法,陈大少爷,这两人都在这儿。你打电话过去,警署放了我爸,我就让你带走一个。”夏曹锋咬牙。
他在赌。
夏曹锋何尝不明白?陈余年连楚南沫都不要,怎么可能要林凝?可夏曹锋同样清楚,事已至此他早已别无选择。
楚南沫一个字都没说,却是浑身都在颤。
她比不过林凝,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是死皮赖脸搭上陈余年的,陈余年娶了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厌恶她,而现在拿她来和林凝比,她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夏曹锋将楚南沫挡在身前,似乎是笃定陈余年必然会忌惮。
再抬眼,楚南沫看到了陈余年给了身后不远处的警察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为首的警官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枪管上扬,准确无误地对准了楚南沫。
楚南沫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陈余年,像是看向她六年间的爱恋。
夏曹锋也被吓呆了:“你不用这样,陈少,这……有话好商量。”
跟着来的警察不少,暗处传来他们整齐划一的子弹上膛声。
楚南沫从来没有感觉过那么平静,她看清了,看清了这么多年的自己。
陈余年淡淡开口了:“我让警署放人,换林凝,我给你十秒,不放人的话我就让警方开枪了。”
夏曹锋惊骇地看了陈余年一眼,疯了一样将地上的林凝挟持住了——
“你,你先放人!不然我让你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警察的枪……”
陈余年沉默片刻,静静放下了手。楚南沫几乎能够感觉得到夏曹锋的欣喜,她却是觉得心底愈发冰寒,不,不对……
果然,在夏曹锋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陈余年挥了挥手。
枪声响起。
腿部中枪的瞬间,楚南沫其实也没觉得有多疼,只是思绪都跟着涣散了。
枪声仿佛变得很是遥远,她费尽力气抬起头,却只看到陈余年冰冷的眼神。
是啊……
只要林凝还好好的,陈余年怎么会管自己的死活?
他能来,自己就已经很意外了。
纠缠陈余年的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甲板栏杆不高,夏曹锋也早就松了手,此时除了手上的手铐,竟然也没有其他的束缚了。
想来夏曹锋终于看懂了,自己对于陈余年而言,还真是半点价值都没有。
楚南沫恍惚地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耳畔的枪声都无关紧要了,似乎因为自己的走动,肩头又中了一枪。
真是讽刺,死在陈余年的命令下,简直是太讽刺了,楚南沫唇角满是冷意,她没有再看陈余年一眼,而是瞄准了方向,一头栽进了幽深的大海。
恍惚传来了陈余年的呼声,可是楚南沫知道,那不可能是叫自己的。
他那么好看的一双眼,五年的婚姻里,却是没正眼看过自己。
楚南沫之于陈余年,就是一个偌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