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晏就像是猜中了沈婳的心事，细细抚着手中的八卦盘：“我知道。”

“什么？”沈婳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长晏便侧眸，静静的看着她：“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曾经你身边有亲人，有战友，有许多爱你的人，可是沈婳，那时我身边只要有你。”

他的话中像是藏着她参不透的情绪，却让沈婳忍不住嗤笑。

“你对我动过感情吗？”

这次，顾长晏认真而又肯定的说：“是。”

“……”沈婳愣怔了半会儿，偏过头去也不说话。

她曾经至少还有兄长陪伴，有爹娘的疼爱。

当时顾长晏的身边有谁，这样一想，的确也只剩下她了。

沉默了许久，沈婳自嘲的笑了声：“说这话太晚了，可惜我已经不爱你了。”

顾长晏眸光骤然一暗，手中的铜钱跟着落了一地。

清脆的声音就如同他满心房的碎片，呼吸都变得越发沉重。

“不爱了也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他轻声低喃着，颤着手一个个将铜钱拾起。

空气一点点稀薄起来，沈婳沉闷的起身走出了内阁。

未曾看见在她离开之后，顾长晏口中溢出的鲜血铺满了整张桌子，只听‘砰’地一声，内阁再没了动静。

……

御花园。

沈婳步行在假山小路间，抬眼看见了姜承泽的身影迎面走来。

“看来九弟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

他先声夺人，身形也顺带拦住了去路，“听闻我母后说你曾拿巫蛊娃娃威胁过她？那时我便知道了你的事情。”

沈婳微微垂眸，并不打算多做纠缠：“皇兄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承泽微微一笑，对沈婳的态度不以为意：“我们之间不要无需伪装，我和母后本就不是同类人。”

他脚步逼近，附在沈婳耳边，话中字字都含着恨意：“倒不如说……相比你，我更想她死。”

沈婳不禁撤了半步，背后直直地撞上了崎岖的假山，顿时疼得眉心紧皱。

她冷抽口气，忍着痛意，紧盯着他：“你恨她并不代表你不会算计我，像你这样的人，我遇见过太多。”

对于这番话，姜承泽倒是没有反驳。

“若是你能明白姜皇后那般的母亲，对你是没有亲情的，剩下的只有利用。”

沈婳怼了一句：“你又不是她孩子。”

“所以我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情。”姜承泽眉梢挑了一下，朝着沈婳伸出手：“其实我更愿意帮助你，你对我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合盟吗？”

沈婳低头看了一眼那双手，没有接过，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想要对付谁？”

姜承泽直言不讳：“姜皇后。”

且不说，姜承泽到底是不是再给她设陷阱，还是姜承泽真的有对姜皇后动手。

毕竟姜皇后无论是后宫中还是身后的家世都是不可撼动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姜皇后到了如今还是圣宠不衰，就算是姜皇对皇后没感情，碍于皇后一方的势力也不闹翻，所以沈婳便越发觉得事情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