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准他的心思,十二一时不知他是真夸赞还是假讽刺,讪讪笑:“谢督公夸赞。”
蔺珩上下打量她,神色微妙:“难不成,你喜欢种花养鱼?”
十二解释:“属下之前在暗署的时候帮着花匠照料过花草,还算有经验,所以才……”
所以不忍心看它们受你辣手摧残罢了。
蔺珩神情松懈下来,笑眼盈盈道:“既然你喜欢,那这满院子的花草鱼虫就赏你了。”
十二愣了愣,试图挣扎:“可是督公……”
我何曾说过“喜欢”二字了?
蔺珩伸了个懒腰,不容置喙:“唔,本座有些乏了,你好生照料着,不得有失,千万别辜负了本座一番心意。”
十二:“……”
平白受了这苦差事,总觉得是惹恼了蔺珩的惩罚,她两眼一黑欲哭无泪,看着蔺珩进了屋,连反抗都来不及。
任臻和其他人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她却只能照顾花草鲤鱼,一个武功高强的隐卫沦落至此,实在大材小用了些。
自从安排十二养花喂鱼后,蔺珩使唤十二便使唤得勤了些。
他朝虚空招手:“十二,过来。”
十二便只能硬着头皮从角落里钻出来:“督公有何吩咐?”
站乏了,他便指挥十二去取藤椅;口渴了,他便示意十二去倒杯水;嫌太阳烈了,他便安排十二举着伞,把她指挥得团团转。
任臻给蔺珩送药,一走进内院,正好就看见十二垂头丧气的模样。
督公正很有兴致地赏鱼:“这鲤鱼一条条圆滚滚的,模样倒是好看,你照料得不错。”
“谢督公夸奖。”十二举伞举得手酸,只觉得养鱼煞是劳心费神,但好在成果让她很满意,“属下也瞧着好看。”
“既然这么好看——”
他扭头吩咐侍女:“捞几条去厨房。”
十二瞪大眼睛:“您要吃鱼?”
蔺珩一抬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表情,打趣道:“不然本座费这个心思养它们做什么?”
“……”十二顿时愁眉苦脸。
她想解释,鱼是她养的。
但蔺珩显然没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吩咐侍女:“给王上还有各位朝臣都送一两条去,聊表心意。”
十二有些憋屈,对着他的背影偷偷使了好几个眼刀,以表不满。先前说好的满池子鱼都赏她了,可转眼他就把赏她的鱼当人情送了出去,这又是什么道理?
蔺珩轻轻挑唇,恍若未觉。
任臻走了过来,将十二支开,扶着蔺珩进屋喝药,十二只好把一肚子苦楚咽了下去。
他们要谈事,她识趣,自然不会去偷听,便避远了些。
任臻扶着蔺珩在桌边坐下:“公子,您太纵着她了,试问整个府里,有谁像她这般自由自在?”
若是十二听到这句,恐怕要气得吐血,她只觉得督公是在折磨她。
蔺珩径直将碗里的苦药喝了下去,眉头皱也不皱。
任臻说:“如果您要是真不放心她,大可寻个借口赶她出府,或者杀了她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