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愤怒又惊讶的声音传到我耳中：“怎么是你！李晓阳，你的女朋友是她？”紧接着妈妈呼吸急促起来，我赶紧冲过去扶她，从她口袋里掏出救心丸喂她服下。

“妈，你犯病了？”哥哥伸出手想扶妈妈，却被打开。

“你给我出去！”妈妈额头冒出汗，一脸痛苦。

我顾不得看到那人时的震惊，急忙扶妈妈坐下，给她顺气：“妈，别生气，别急，先缓缓……”一股凉意侵入身体，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胃一阵又一阵的翻涌。

哥哥的女朋友怎么是她杨鑫鑫？我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霸凌的晚自习。

高一时一次老师们开会，离开时叮嘱我们自觉。

于是杨鑫鑫在蒙住监控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我的书包扔进垃圾堆，把我摁进垃圾桶，甚至还强迫几个班干部轮流喂我吃垃圾。

有同学想帮助我，结果被杨鑫鑫的跟班殴打，踩在脚底下……时至今日我还记得她对我说的：“李晓婷，你成绩好又怎么样，不还是在垃圾堆里？你只配与垃圾待在一起……”“阿姨，晓婷，我错了。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做了点对不起晓婷的事，我现在知道错了，你们能原谅我吗？”杨鑫鑫抓着哥哥的手，泪眼盈盈地看着我们。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楚楚可怜，与高中时候的趾高气扬、得意嚣张截然不同。

她穿着小白裙小白鞋，一头黑长直，画着淡妆，显得青春又清纯。

应该是很让男人心动的类型。

我呼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忍住呕吐的感觉，不理会她。

哥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好半天他才支支吾吾地说话：“妈，晓婷，来之前鑫鑫跟我说过她犯过错，知道悔改，希望你们能给她一次机会。

她改过了，愿意补偿……”见他维护杨鑫鑫，我心里很凉，不禁想：如果知道了爸爸的死亡杨鑫鑫有关，他还会维护她吗？爸爸的死亡内幕和我被霸凌的细节，我与妈妈一直守口如瓶。

哥哥自小被教育得过于天真，分不清善恶，容易被人欺骗，对世界抱有美好幻想。

妈妈怕他受不了，干脆隐瞒了很多，谁知道这一瞒，竟出了大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估计是看见妈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妈妈暴起，将哥哥提来的礼品往门外一丢，指着哥哥和杨鑫鑫，大喝一声：“滚！”难得的团圆因为荒唐的缘由不欢而散，给妈妈气得不轻。

“妈，你别生气了，都过去了……”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事情是都过去了，可有些东西留下的阴影，永远不能忘记。

杨鑫鑫逼我喝拖把水、在我面前折磨我的朋友、用肮脏的鞋底碾压我的手指、把我的头摁垃圾桶……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可给我造成的阴影，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但我毫无办法，爸爸因为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不能再让妈妈继续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