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统领带刀来到时，于府外便闻鼓角之声。入了府中，暖烘烘的大殿内众人醉的东倒西歪。许之??也坦胸醉倒在榻上，众奴伎乐，椎?剪彩，寻?H跳剑，夜深不绝。

统领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拿住门外侍奉的人问，二公子府中何时开始宴饮？

那人唯唯诺诺回道，今日是公子生辰，戌时便开始了。

统领又问，今夜公子可曾外出？

那人惊讶抬头，不知大人从何问起，公子一直与大人们饮酒，就连......就连舞姬都......从榻上抬下来时......数人皆是胸喘肤汗。

统领闻言上前查看，许之??浑身酒气，衣衫不整。修长的双手也都温热，不似在风雪中激战过。身旁倒确实有几个满脸红晕的舞姬衣不蔽体，想来那人所言确实不虚。

统领这才离去。

汝日鸡鸣,士日?旦，白雪皑皑。

许之??兀然睁眼，冷冽狠厉的声音使人头皮发麻，伯嬴，星夜拿她！

*

姜姒一夜忐忑，只听得宫中传来厮杀争鸣。朝皇宫看去，整个长安城一片白雪皑皑，那冲天的火光因而也就分外刺眼。

她身份卑微，大公子从来不曾许诺过她什么。但这一夜，大公子说要等他回来。就是这四个字，姜姒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欢喜。

重华楼彻夜燃着长明灯。

直到有人深夜闯进来，一手刀将她打晕，随后装进麻袋里。

姜姒双手被紧紧缚在背后，麻袋空间狭小。她被摔在地上的时候，就知道又落到了许之??的手里。

许之??安然无恙，想必大公子带兵进宫便是谋逆的死罪了。

她终究是害了大公子。

外头有寻常人家养的鸡开始打鸣，她在麻袋中挣扎也不知有多久。直到有人走近，抬脚踩住了她的身子，那冷透的声音乍然在头顶响起，你已不记得我的话了。

姜姒身子僵住，不敢再动。来人一身酒气，隔着麻袋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恨意，那双绣着金蟒的官靴死死碾踩着她纤细的身子。

姜姒吃痛，奴婢记得！

我说过什么？

公子说过，奴婢若敢透露给大公子分毫，定......

如何？

定叫奴婢生不如死。

你可想好了自己的死法？

隔着麻袋姜姒看不到许之??的动作，只听得他似是拔剑出鞘，那铮铮然的声音令她头皮发麻。

嗯？

麻袋里蜷曲的少女此时挣扎起来，像极了一头被活捉的幼兽。

许之??持剑将麻袋挑开，她的脑袋便从麻袋里钻出来，正撞上他那幽冷的眸子。

姜姒打了个寒战，想到大公子终是被她诓了，一时悲从中来，二公子骗我，不过是让我把假消息告诉大公子，如今大公子带兵进宫生死不明，正中了你的心意！又何必再来问姜姒的死法？

听起来，倒是我理亏。他嗤笑了一声，那冰凉凉的剑锋便划到她的脸上，你大概还弄不清楚到底什么是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