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向氧气罩,顾绍珩将他的氧气罩摘下,二人听着他用极慢的语速说:“离婚这件事我决不允许,以后你俩都搬回明馨苑住,爷爷岁数大了,容不得你们小辈这么闹腾。结婚两年多了,是时候收心,等到暮春时还没有孩子,我就只能把公司交给天煜,让你们俩专心给我生曾孙。”
这段话他说了五分钟才说完。
顾绍珩紧紧握拳:“爷爷!”
顾永丰的眉头紧皱,那褶皱能夹死蚊子:“明天之前搬进去,静姿是个好姑娘,千万不能辜负人家。”
顾绍珩当然知道“辜负”的含义,胸口剧烈起伏,却不能再**他。
顾永丰看向许静姿,费力地扯动嘴角想要挤出一个笑:“小二委屈你这么长时间,爷爷替他给你道歉。”
“爷爷,您别......”
许静姿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儿愚孝,她哪里能让爷爷因为这事给她道歉,当即就应了下来。
顾永丰的脸色果然和缓不少,不再言语,闭目休息。
翌日,许静姿整理衣服的时候,玄关的门开了,顾绍珩指挥着人往别墅里搬行李。
那时许静姿穿着宽松的长款毛衣,戴着一个黑色大框眼镜,听见动静走出房门,手里拿着正准备叠的衣服,十分居家的模样。
她站在二楼,背着光,却有股温暖的香气。
顾绍珩觉得最近的自己简直智障,不想再看她,吩咐着众人赶紧干活。
顾家请的秦阿姨恰巧也在这个时候出现,是管家顾源的表妹,五十多岁还没有嫁出去,为人非常死板固执。
顾绍珩看到她的那一刻,下颚紧紧绷住,咬的后槽牙都要碎了。
看来老爷子这下是要使大招了。
秦阿姨不会笑,脸色看起来比顾绍珩还要差,和他打了招呼:“先生。”抬头看向许静姿,没有情绪地喊了声,“太太。”
许静姿:“额......您好。”
这个秦阿姨她略有耳闻,算是顾永丰的专属眼线,和顾源的性格也是南辕北辙,这下真的有他们受的了。
卧室向阳,许静姿坐在床上,能看到前院的一切。
花园里,顾绍珩坐在长椅上抽烟,目视远方,目光深沉又清冷。午后的阳光将他笼罩,他沉浸在阳光中,可浑身还是有说不出寒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开窗户,喊一声:“喂!”
他闻声抬头,目光平静如水。
许静姿在开口的那一刹那便后悔,可已然如此,她只能硬着头皮问:“你冷不冷?”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衣袖挽到小臂处,尽管冬日午后的阳光很足,却依然抵御不了寒风。
顾绍珩没有答话,一支烟燃尽复又抬头,雅致的眉宇轻挑,嗓音平静无波:“有事?”
“啊。”许静姿讷讷地点头。
顾绍珩出现在卧室的时候,眉心有浅浅的褶痕,气息冷漠又疏离。
许静姿以为他们算是朋友,偶尔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都没有关系,自从上次她陪他去看李清馨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和以前比,真的能称得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