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小路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缓步前行,身边经过的街坊邻居不断的跟他打招呼。
老人慈祥的微笑着点头示意,拎着手中的袋子步履蹒跚的走过。
看着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这群邻居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老周今年得有八十几了吧?真可怜,一把年纪还要自己出门买菜。”
“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孙子不争气,二十好几的人了足不出户,全靠老周那点微薄的退休金!”
对于这些声音,周显赫全都听进耳中,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怎料,那颤抖的手无论如何也不听使唤。
“唉......老了啊......”周显赫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又试了几次,专注精神想要自己的手不要那么抖,却都失败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门锁转动,一个清秀的青年男子的脸在门后缓缓出现。
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身形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
正是邻居口中老周的孙子。
老周在看到这熟悉的面庞,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不敢置信的盯着青年男子:“你......你醒了......”
“嗯。”叶凡淡淡的回应。
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老周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做出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人,小赫还以为走之前都见不到你了呢......”
若是有旁人看到,定然会觉得面前一老一少的举动极为怪异。
但叶凡的表情却十分平静:“我这次冥想了多久?”
“四年又十个月......”周显赫回答。
叶凡沉吟,这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短了许多。
随后他打量了一眼面前苍老了许多的老人,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寿命尽了。”
周显赫眼窝深陷,面呈死相,缓缓的倒了下去,他身体本就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唯一支撑他的信念,便是再度见到叶凡。
如今心愿已了,他的这口气终于也要咽了。
叶凡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蹲下身子用手捋了捋周显赫的头发,微微托起他的头:“你本无修行之资,至此百岁已是尽头,安心去吧,你的身后事,我会帮你办妥。”
“谢......谢主人,此生能追随主人,是我周显赫最大的荣幸......我只有小小的请求,希望主人能够护我周家上下一个平安,无须繁盛,只需平安就好。”周显赫躺在叶凡的怀里艰难的说道。
见到叶凡点头,他才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目光逐渐浑浊,最后失去了生机。
看着怀中老人气息全无,叶凡冰冷的眸底这才闪过一丝悲伤。
他自幼修道,天赋异禀,生命漫长而孤独,长生九万年以来一直保持着年轻的模样,寻常人的生命于他来说,短暂如同昙花一现。
因此他血脉极难与普通人相融,无法拥有自己的后代,就像个无名野鬼,只能永世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