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顾晏成为她师兄,两人便有十足的理由来往,多少可以不避讳世俗的男女之防。
二来,顾晏到可以成亲的年龄,因在将军府眼皮底下教养,纪简和贺氏总会偏向于他,饶不过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是世间最好的姻缘。
顾云珺算对了一切,唯独算错了人心。
人心,哪里能如他所算,就算能如他所算,又岂是个个都能如他所算,顾云珺哪里会知道,他那个表面老实的侄子,其实是个风流种。
像顾云珺这样的精明人,也总有灯下黑的时候。
纪长婧长叹口气,正欲回头,却见贺氏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好似要把她看个对穿,正开口问道“长婧,你前几日不是跟我说,想跟顾晏早点成亲的吗?
纪长婧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顾晏的脸嘴还没显露出来,他和葭月的事也没浮出水面,纪长婧就算说出来,没证没据,顾晏只要矢口否认,反倒成了她污蔑生事,到时候父母如何想她且不说,顾云珺见她败坏顾晏名声,又岂会轻易饶过她。
贺氏敏感道“可是顾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敏锐,尤其是做了母亲的女人,纪长婧思忖半响道“顾晏只是我师兄,他就算做错事自有父亲责罚,母亲担心到我头上,外人听去,只怕会有闲话。
把关系撇得很清!
顾晏除了是她师兄,就真没点什么?
是谁前几天说要跟顾晏成亲的?
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吗?
贺氏惊得合不拢嘴。
纪长婧上前搂住贺氏的臂膀,嘟嘟囔囔道“我舍不得母亲和父亲,还想在将军府多待些日子。
贺氏实在无语。
纪长婧不想母亲担心,慢慢道“我不是不嫁,只是想看清楚再嫁。
贺氏便再没说什么,说句实话,先前贺氏也觉得女儿过于剃头挑子一头热。
和贺氏说完话,纪长婧回到屋里,绿绮正坐在小凳子上缝喜帕,见她迈进屋,收好帕子起身去端茶。
纪长婧啜口茶水,开口就道“喜帕就别缝了,省得伤到眼睛。
绿绮笑得跟朵花一样“下月小姐成亲,用得上喜帕……。
纪长婧打断道“都是没影的事,别跟着上心。
绿绮骇了半晌。
“卿河边有片海棠林,每到四五月几万枝海棠同时开放,娇柔红艳,彤云密密,煞是漂亮。纪长婧话峰一转道“我想在那处置间宅子,听闻风雅阁就造得不错,就让你表哥赵云昌去置办此事,要价多少都不打紧,买下来便成。
绿绮又骇了一回,好不容易道“小姐,你让我表哥去办这事?
纪长婧反问道“有何不妥?
绿绮觉得不妥的地方实在太多!
若说要赏花,卿河边上的宅子均可租借,每年四、五月租着用用便罢,既省力又省钱,何必花大价钱买下?
再者买宅子这么大的事,府里管家都可用,兼是经年的老人,办起事来既利落又精明,怎就想到赵云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