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露有些惊讶。

这情绪也如实的浮现在她脸上，她开始怀疑付明修是吃错药了。

但她没有说任何多余的疑问，正如她识趣的并不过问付明修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并不拒绝。

到了家门口，她下车，要关上车门的时候，付明修却挡了挡。

“让我上去看看。”

不是祈使句，是肯定句，像一个命令。

沈白露的眉毛挑起来。

她豁然开朗，像是明白了付明修的想法。

“好，跟我来。”

隔着一层口罩，她表情看不清楚，语气却是很爽快的。

沈白露带着付明修走年久失修的楼梯。

这是老房子，沈白露住五楼，最便宜，优点是比较敞亮，缺点是用脚走比较累。

她转头，看付明修昂贵的高定皮鞋踩过污渍斑斑的阶梯，整个人身上写满了格格不入。

沈白露怕付明修嫌弃这里脏乱差，忍不住开口道：“这里环境比较糟糕，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就换个地方。”

只是付明修一反常态，竟是没有开口便是嫌弃。

“不用。”

他言简意赅的拒绝了沈白露。

沈白露“啧”了声，心里想，他还真是重口味。

她打开门锁，露出狭小却整洁的空间，与外面截然不同的干干净净。

沈白露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脱外套，她没转头，只是背着付明修道：“我去洗个澡，你在沙发上等我一会儿吧。”

付明修这才像是反应过不对劲来。

“洗什么澡？”

沈白露的动作一顿。

“你不是嫌我脏吗？”

电光火石，四目相对，付明修读懂了沈白露话里深意，唇角勾起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眼里却是没有笑意的。

“我没有想碰你。”

这回沈白露是真的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了。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是突然转性，要搞温柔体贴那一套了？

将这四个字与付明修联系在一起，八竿子打不着，荒诞得很，沈白露对他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奢望。

他们隔着一片小小的玻璃茶几对望。

就在沈白露犹豫着要说些什么才好的时候，付明修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

“蒋珊病了？”

沈白露醍醐灌顶。

她瞬间明白了为何付明修会出现在这个掉档又偏远的酒吧。

“你跟踪我？”

付明修却并不回答沈白露的问题，只是固执的追问她，“很严重么？”

沈白露并没有在他眼中看到忧虑、同情，却敏感的从他态度的变化里感受出什么。

但她并没有觉得感激，只是好笑。

“严不严重的，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沈白露与付明修面面相觑。

她想，这话确实不那么中听。

如果付明修发脾气，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此刻的付明修却似乎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与温柔。

“沈白露，”付明修揉了揉眉心，直呼她的大名，“你是不是非要与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