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抿唇,不去看他,也不敢多说话。接下来她又给邵寂言的屋子打扫一遍,她扫地,他就跟着搓灰。
灰尘太大,引得他咳嗽不停。
苏蔓无奈,只能把他拉到屋外,“邵夫子,这些小事我来做就好,你就在这里歇着吧!”
邵寂言摇头,清瘦俊朗的面上挂着几分苦意,“我这身子,太不中用了,只让蔓娘为我操劳,我于心何忍?”
别这样啊邵夫子!你越是这样我才叫真的于心不忍呢!
苏蔓脸都红透了,只感觉自己和他一比就是个小人。
她连忙跑到屋子里,费了一番功夫把邵寂言的笔墨纸砚都搬了出来。
“邵夫子,你写字,我一会儿就忙好了!”
毛笔塞他手里,邵寂言愣了一会儿,无奈地摇头笑笑,只好作画。
忙活到酉时,苏蔓总算把他屋里的杂物都收拾了一遍,弄的灰头土脸的,一些废弃旧物能要的她都拿到井边洗涮一遍,不能要的便放在院内一角,一会儿丢出去。
她洗手洁面,脸颊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见邵寂言忙的认真,便站在一米远的地方翘首以盼。
只见他笔下晚霞漫天,大片山林覆盖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一片静谧美好。
“邵夫子,你画的真好。”苏蔓由衷夸赞他。
邵寂言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继续低头作画。家里没有桌子,他趴在木箱子上,勾着头,颈后的骨头都清晰可见,衣服挂在身上,更显清瘦可怜。
苏蔓细细地扫着他,心里盘算着回头多从苏家弄些肉和鸡蛋,给他好好补补。
也不知邵夫子的衣服破了,都是谁给补的,手法粗糙,选的布颜色也不对,一件好好的衣服上尽是不同颜色的补丁。
换她来,她定能补的衣服看不出痕迹。
苏蔓站在那静静看了一刻钟,邵寂言终于画好了,他挺直腰背,舒了一口气,像是憋了很久似的,又开始咳嗽起来,“咳…蔓娘,你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画,发现右下角有几行小字,便好奇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邵寂言止了咳嗽,指着那最后的三个小字,一字一字教她道:“赠—蔓—娘。”
苏蔓眼中闪过惊喜,“给我的?”她再瞧这副画时,怎么看都满意,这还是第一次有文人送她东西呢!
“对。”
“可为什么要送我一副晚霞?”苏蔓不解,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好似一个纯洁懵懂的孩子。
邵寂言低眉避开她的眼神,心道她比他小了五岁,确实还是个小姑娘呢,小脸泛红时,却能让他想起漫天美好的晚霞。
轻笑着,“以后我教蔓娘识字,蔓娘读懂这画上的诗,便明白了。”
苏蔓笑着睨了他一眼,不再多问,越看越喜欢,连画里归家的鸟儿,都显得那么可爱。
“蔓娘喜欢,可以带回家,阴干挂起就好。”
“那可不行,”苏蔓口直心快,她才不放心把东西放到苏家,“我怕有人使坏,还是收到你这里吧,我每日都能来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