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纪霄,十分笃定苏璃在装腔作势。成亲两个月,他没有一晚歇在杏玢院,她明里暗里遣人来请了多少次估计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她会这么舍得?这么大方?天方夜谭罢。
“你到是贤惠。”纪霄良久憋出这么句话来,实是在苏璃不按套路出牌,让他憋了满肚皮的教妻话无法吐出口来。
苏璃不想跟纪霄多说半个字,只看着姜太太说,“婆母也知道我二叔家的景况,虽是小有资业,但二叔家还有个长年的庶兄要成家,阿玫的嫁妆二婶也只凑够了十抬。我与阿玫姐妹情深,断然不会舍得她在嫁妆上受委屈,故尔此事一发,我便替大爷做了打算,已让袁嬷嬷将我抬进府里的八十抬嫁妆中的其中六十抬原封不动的抬回了苏家,到时和阿玫再一起抬回家来,也能全阿玫的颜面,断不会让街坊四邻觉得大爷再娶与娶我时有天差地别之分。”
“什么,你将嫁妆都送回苏家去了?”纪菡惊叫出声,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苏璃。
“你怎么能不跟我……我阿娘和大哥说一声就擅自作主?”纪莹同样心痛那堆嫁妆,那其中也是她的嫁妆啊。
“大爷和阿玫已有了夫妻之识,难道大爷想不作数吗?二叔好歹是秀才出身,身有功名,要是他告到县上去,大爷可是要吃官司的。”苏璃仍看着姜太太,声音里满是替纪家着想。
姜太太在苏璃说提到嫁妆两个字时就开始在心里算账,苏玫有十抬嫁妆,苏璃给添了六十抬也就是七十抬。苏璃是先进门的,后进门的苏玫嫁妆的确不能超过她,否则就是大不敬。虽说面子上是全了,可苏玫始终还是只有十抬嫁妆,纪家还是亏着呢。
再者,阿菡和阿莹本已定好从苏璃嫁妆中添妆,这都给了苏玫又该怎么算?这也是笔糊涂账哟。
“你到是想得周到。”
“儿媳是纪家妇,自然要处处为纪家设想。”
自打苏璃出现,纪霄就只一句话。
直到苏璃离开,他都没能有机会再开口。
“阿娘,大嫂是转了性了吗?”纪菡满腹疑虑,总觉得苏璃哪里不一样。
姜太太将目光放到纪霄身上,还没在儿子那里得到句话,外头又有人来报,——苏家二太太陈氏和苏玫的庶兄苏怀礼到了。
这么快就得到信儿了?谁传的?
纪霄面上掠上一层浮躁,右眼皮猛得跳不停歇。
将人安排在花厅,姜太太要缓缓神没过去,纪菡纪莹怕打起来殃及池鱼也没敢靠近,纪霄独自去到花厅,一进门,就觉得花厅的气氛压抑得就像天空即将坠落的黑云。
“陈太太。”纪霄想着与纪玫已有夫妻之实,面对一脸阴冷的陈太太还是长揖到底。
陈太太冷哼了一声没答话,苏怀礼拿眼斜着纪霄,语气不善,“姓纪的,你可是咱们太安镇炽手可热的举人老爷,怎么也干出这种鸡鸣狗道的龌蹉事?你说,打算怎么跟我阿娘跟我苏家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