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娘已经被官差拉着往前走了,口中不知道在喊什么,陆一语忙追上去几步,大声道:“赵婶你别怕,官爷只是问一问情况,家里我会照顾好的。”
何秀娘大概回应了一声,大概没有,一切都乱哄哄的。
倒是霍予沉走了过来:“你是何秀娘的女儿?”
陆一语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跟来了。”霍予沉道:“案件官府会调查的。”
说完,霍予沉快步走在了前面。
官差将何秀娘带走了,不一会儿,聚在一起围观老百姓议论着也都走了,陆一语心思沉重的垂下头,也慢慢的往回走。
她不希望何秀娘出事,虽然非亲非故,但何秀娘却是她的恩人。
没人知道她生活在另一个年代,曾经是个法医,一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她因为一起案件被报复绑架,在暗无天日的集装箱中被关了两天,没有等来救援,却等来了一场粉身碎骨的爆炸。
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个地方,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只好装作是被劫匪打劫受伤,失去了记忆,然后被好心的何秀娘收留,一直到现在。
心情不好,但酒楼的活儿还是要做,陆一语一直忙到了夜幕深沉,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她回的,正是何秀娘的家。
何秀娘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丈夫赵新春是个屠夫,虽然说杀猪卖肉能赚点钱,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赵新春脾气不好暴躁的很,何秀娘一直过的忍气吞声。就连唯一的孩子,也因为出了意外,七岁那年夭折了。
但何秀娘真是个善良的女人,收留了身份不明,连姓名也说不出来的她后,出钱出力,看病喂药。温和的就像是亲姐姐一样,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抹抹眼泪。
这屋子一进门三间,中间是个厅,一边一个房间。陆一语的房间本来是何秀娘儿子睡的,她来了之后,就收拾出来给了她。
陆一语进了自己的屋子,看了看外面一片黑暗,上床缩了起来,抱住了头闭上眼。
有人的时候,刀子架在脖子上她也能不皱一下眉头。但是无人的时候,自从那一场灾难后,她就怕黑,怕强光,怕爆炸的声音,纵然自己也是个心理专家,每天都在给自己做心理辅导,心理暗示,但医者不自医,效果并不太理想。
陆一语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直到清晨阳光照进窗户,突然惊醒过来,手脚都有些发麻。
揉了揉脸,陆一语起了身,不用说,何秀娘没有回来。
今天有些迟了,陆一语匆忙收拾了一下便赶去酒楼,刚进后厨,却见熟悉的小厮刚一进门就朝她挥了挥手。
“怎么了?”陆一语连忙走了过去。
小厮压低声音:“一语,你听说了没有?”
陆一语奇道:“没有,什么事?”
“说赵大哥是赵婶杀的。”小厮神秘兮兮的:“你昨晚上肯定是担心的没睡好,今天来那么迟,一大早官差就来了,老板问了一下,说是……赵婶是最后一个见过赵大哥的人,当时赵婶怀疑赵大哥在外面有女人,然后两人就起了争执。赵婶错手杀了赵大哥,然后丢在池塘里,对外宣称是他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