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觉得稀奇，悄无声息走到方念欣身后，这才看见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了小截铅笔，正认真在旧报纸上写字，只字一个个都歪七扭八的。

看了一会儿，周南书忍不住纠正：“写字笔顺错了。”

方念欣被吓了一跳，脸顿时红了，就要把纸本藏起来。

“看好，是这样写。”

周南书却从她手里抽过铅笔，一笔一划写给她看。

没想到周南书会教自己，方念欣愣住了。

半晌，她才磕磕绊绊地点头：“知、知道了，谢谢。”

周南书看她又写了一遍，才转身上炕睡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周南书早出晚归。

方念欣知道他是在找货源，解决货源后，他就会直接去深市了。

很快，两人应该就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这天。

周南书回来得早，见他闲着，方念欣才鼓起勇气上前：“南书，这个方程式的解法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听她口中说出‘方程式’这个词来。

周南书又一次惊住了，上次她才字都不识几个，现在居然就知道方程式了！

这可不是初学者能问的问题。

周南书看完题目，认真将解法跟她说了。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方念欣一口惊喜应下，顺便还举一反三解出了其他几道题：“这题答案是3，这题是7，是这样吧？”

周南书诧异点头，这时他还只是觉得方念欣在数学这门课上比她其他课灵光多了。

周南书送了方念欣崭新的文具包，里面是一支仙鹤牌铅笔、一块橡皮、以及“学雷锋”拼音本和算数本。

“以后就用这个吧，比旧报纸好。”

方念欣怔然接过道谢，心口却莫名酸苦得难受。

前世，周南书从没有主动给她东西过。

原来只要她不奢求他爱人的位置，他们也能如此和谐相处……

半个月后。

方念欣厂子跟前世一样宣布倒闭。

回到周家，提起这件事，周家人不当回事。

周母更是说：“那你就安心在家待着，让我们周家多个大胖小子！”

闻言，周南书沉下脸直接回屋。

周母叫不住儿子，只好拉着方念欣，给她塞了两张《庐山恋》电影重映票。

“明天晚上，你们两个记得去看。”

在周母蕴含深意的笑里中，方念欣捏着电影票跟上周南书。

看着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周南书，她斟酌开口：“妈刚刚说的话你别在意，我也不会当真的。”

但周南书只是随意‘嗯’了一声，神色也冷淡得很。

见状，方念欣心情莫名低落不已。

回到屋里。

周南书直接就上炕翻过身去：“睡了。”

“……好。”

方念欣心绪复杂，捏在手心里的电影票就怎么都送不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

方念欣盯着电影票很久。

前两世她都没有去看过电影，没去过电影院，觉得电影院是文化人才去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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