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仪冲她冁然一笑，袍角拂过青石板上覆着的厚厚落瓣，继而又向梨花深处走去。

*

楚鹤仪在栖梧阁逗留许久的消息，不声不响地就传遍了东宫。

姝瑶不必说，顾念念及沈襄浓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尤其沈襄浓，她是太傅的女儿，家世相貌都是上佳的。新婚夜却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更别提圆房了。

于是便跑到姝瑶的椒菽殿哭，恰巧顾念念也在。

沈襄浓哭道，“太子妃要给臣妾做主，殿下新婚夜不去臣妾的流光殿也就罢了，今日竟也不加过问，却去了叶姑娘那里逗留半日有余。难不成，臣妾还比不得那叶姑娘？”

姝瑶阴阳怪气地笑道，“沈宝林有什么好委屈的，便是本宫这椒菽殿，殿下也从未来过呢！”

说起来姝瑶便恼，她嫁进来小半年，竟也不曾圆房。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未圆房，便只说楚鹤仪未来过这椒菽殿罢了。这种事，也不敢与娘家人提起。左右只得自己受着。这也是为何看见叶蓁总跟着楚鹤仪她便恨得牙根痒痒的缘故。

沈襄浓一听这话，抽抽搭搭的也就不敢再哭了。扭头看着顾念念道，“说起来，还是顾良娣有福气。昨夜，臣妾在漪兰殿都能听见顾良娣的叫声......”

顾念念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绞着丝帕低着头不说话。

姝瑶心里堵得慌，“顾良娣，本宫倒要问问你。昨夜叶蓁去云光楼，可有按本宫的吩咐，好好守夜？”

顾念念莞尔一笑，“叶姑娘是个守规矩的人，太子妃的命令哪敢不从。”

姝瑶听了这样的话，愈加不痛快。昨夜她令叶蓁去守夜，一来是为羞辱叶蓁，二来为令楚鹤仪难堪，三来便有意使顾念念与叶蓁生下嫌隙。谁知，这会子顾念念倒为叶蓁说话。

姝瑶心中郁郁，忍不住板起脸，鄙夷道，“守着个外人，你倒好意思叫那么大声，真是不知羞耻！”

顾念念忽地捂嘴笑道，“能得殿下宠幸是念念的福气，何况殿下又是人中龙凤。沈宝林未经人事，只怕到时候......”

沈襄浓便也红了脸。

顾念念有心要气这两人，便又道，“若不是见叶姑娘裙上有血，殿下只怕还不舍得离开云光楼呢！”

姝瑶疑道，“怎么？你与殿下同房，叶蓁竟就不合时宜地来了月事？”

沈襄浓小声嘟囔了一句，“真不害臊。”

顾念念道，“哪里是月事，分明......”忽地仿佛又想道什么，赶紧捂住了嘴。佯称自己身子不舒服，便匆匆告退了。

她越是三缄其口，姝瑶越非要搞个清楚不可。裙子上有血，若不是月事，能是什么？

*

月到中天，楚鹤仪已自东宫秘密启程。

俆安抱剑守在栖梧阁外，他不打算睡觉。管乐原是楚鹤仪身边的管事侍婢，也留给了叶蓁，照顾她的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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