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云站在走廊上，望向之前他看向隔壁教室那个位置，整齐的书桌上再也没有了那个俏丽的身影。李凌云记住的，也只有那双眼睛和那句“谢谢你”。

上午，陈晨的父亲推着轮椅来到了教室，轮椅上坐着一个病态瘦削的妇人，红肿深陷的眼窝和颤抖的身躯足以证明她内心经受了多大的痛苦，李凌云在走廊上一直望着两人，

“叔，我来帮你收拾吧”，陈晨的父亲只是“嗯”一声，就像是从喉结处艰难地蹦出来的一个低音节。

直到陈晨父亲收拾好陈晨的一切和陈母离开，他都没有挪开过视线。他想上前告诉他们真相，但是那样真的好吗？警察都没有证据，光靠他一张嘴会有人信吗？即使有人信但没有证据又能说明什么？算人证？别扯了，如果自己算人证，那王霸可以找出一群人证。尽量他的父亲不是不讲理的人，但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陷进杀人案中，况且还可能进那钢铁牢笼，毕竟虎毒不食子。就算到了那一步，凭借自身条件，请个优秀的律师，处理好这些并不算难事。几年前新闻上报道的刘志刚杀害同事案就是如此，最初的庭审因为证据的缺失，最后的结果那就是无罪释放，要不是几年后在与外人的酒桌上喝酒吹牛道出家中藏在地下室的匕首位置，他现在仍然逍遥法外。

回到自己教室，李凌云再也没有学下去的兴趣，打算离开教室回到自己宿舍，至少那里少了教室中自始至终没有停息过的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谈论陈晨自杀的事，连王霸也不例外。

“唉，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女生，前几天我还在追她，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傻事，还好自己没和她谈恋爱，否则自己也摊上事了。”

李凌云顿了下来，扭过头看向他。王霸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朝他看去，“你看什么看”的“你”字刚刚出口，顿了几秒才说出后面的话。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掺杂血丝，冷漠至极。三秒后，李凌云扭过头，离开了这个令他现在厌恶的地方。

他想起了他的爷爷，爷爷李国强在村里一直是一个老好人，村里乡亲有什么难事，他总会去凑一凑，不是凑热闹，是去凑一份力，因此在乡村大队里的声望一直挺高，直到那年县里来人说要在村东面的山上开发建厂，化工厂。

小东沟村的是一片绿水青山的小山村，虽然说不上多富裕但总算自给自足，田地大多集中在东面山的阳面，十年有八年的产量算高产，这也决定了当年的建厂受到了很多人的反对，这其中声音最高的莫过于李凌云的爷爷李国强，村委对此召集了全村人开了一次会，每家出一名代表参会，对这件事情进行讨论商议，说是讨论商议，更多的是说服不同意的人同意这件事，田大富：“我说一下，这次恒丰化工集团选在我们县我们村建这个厂是一次天载难逢的好机会，县里领导也跟我们村委讲了这件事，所以这次召集大家来就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这样，田大山，你在村委好多年了，对村里的情况也清楚，你来说说。”田大山是田大富的本家，谁都知道他说的就是书记田大富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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