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楚翊述不是很想相信，想要弄清楚状况，谁料一开口，声音前所未有地嘶哑。

郁迩没有答话，背着光，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楚翊述看不清他的神色。

楚翊述眼底迅速染上嗜血的疯狂，周身散发着无边的威压，迸射着澎湃的杀意，他的语气很平淡，声线很稳，“你想要怎么死？”

郁迩饶有兴趣地看他一眼，没接话茬，只是道，“你的衣裳被血浸透了，小二拿去洗了，可以先穿我的。”

同时用勺子搅了搅汁水，想要将端着的碗放在楚翊述手里。

还未等他接住碗，一股大力混杂着疾风将瓷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水滞溅到了郁迩身上，一袭白衣染上了大片的污垢。

郁迩散漫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一室沉默，安静得离奇。

威压逐渐缩紧，弥漫在室内的每个角落，像是要让人窒息。

半晌，郁迩轻笑了一声，好听得犹如天籁，楚翊述看不出他的情绪，只听见他低低的嗓音，“需要负责吗？”

楚翊述怒火攻上心头，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强撑着下床，俊脸惨白，看着郁迩的眼睛，手背青筋暴起，隐约可以看见血管，白袍衣袖下的拳头捏紧，一字一句道，“所以，我刚才的问题，你想好答案了吗？”

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真想现在就了结了他。

郁迩脸上依旧带着笑，毫不掩饰地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渐渐往下，在面前人濒临暴怒的边缘，收回视线。

“需要我提醒吗？昨晚是你主动的。”郁迩其实很无辜，“我也是受害者。”

楚翊述被满腔怒火裹挟着，闻言微微愣了下，幽深锐利的黑眸凝滞了片刻，当真仔细思考起来昨晚的细节。

昨晚他从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又一直在下暴雨，横冲直撞进了个客栈，在他昏沉迷蒙的时候，好像是小二把他送到了这个房间。

深入想下去，他的脸色发黑，昨晚这人身上的玉兰香好闻，让他朦胧迷乱，下意识就想去靠近，屋子里雾气又很重，原本是想办了他的，结果……

还当真是他先下的手，不过没有成功。

楚翊述站得久了有些累，腿轻颤着站在原处半晌没动。

郁迩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扫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见他冷静下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想起来了，便向木桌旁走去，倒了杯茶，幽幽道，“所以，需要负责吗？”

楚翊述：“……”

楚翊述额角青筋跳了跳，从昨晚的情势来看，面前这人的武功不会在他之下，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支撑不起一场比斗。

他暂时压下眸底的杀意，控制着步履的平稳，不至于一瘸一拐，走到木桌旁边，看着这一张他想要撕碎的脸，不动声色地问，“这是哪里？”

“南郡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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