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轩菊眼神冷了下来，就如同十一月里的雪，但苏木却是没有感觉似的。

吴轩菊冷笑道：“你这么年轻，知道太多似乎对你自己不好吧？”

苏木笑道：“我是个老实人！”

他只说老实话，他在还没进户州城时就已经打探发生在户州城中的大事，虽然说不上尽知，却也算知了个六七分。

吴轩菊道：“好，这把剑怎么到你手上的？”

苏木道：“我跟他是朋友。”

“此剑已经离我秦山二十多年，今日他怎么又还了？”

“因为他已经没力气拿得起这把剑了。”

死人是拿不起剑的。

吴轩菊默然，接过那把黄金剑柄的长剑，问道：“他走了？”

苏木道“是！”

“怆……”剑出鞘，吴轩菊盯着剑，像在看着故友。

“你知道他是谁吗？”吴轩菊问道。

苏木道：“他是我的朋友，他不想说，我也没问。”

“你想不想知道？”

“我想，但是我却宁愿我自己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朋友。”

吴轩菊楞了下，抚摸着剑身问道：“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苏木笑道：“知道即是不知道，不知道即是知道，我又何必着相？”

吴轩菊也笑了，说道：“看来是我着相了；”

他将剑递给站在身后的青衣少年，对着苏木说道：“我希望我们会是朋友。”

苏木道：“世事无常。”

“好，再会；”

吴轩菊不拖泥带水，说完就带着青衣少年离去，而苏木则是呆呆的望着窗外，方向是那一片竹林。

他心里忽然有些担心，他担心老人是不是能够给老菜头挖好坟墓？那他自己怎么办？他们的坟头会不会有墓碑？墓碑上刻的名字是什么……

他再也不能想下去，起身又跑向了竹林，他心里急得如同锅里的蚂蚁，但跑到一半他又停下来，他想着自己刚刚为什么一定要来送剑？如果自己坚持不送那是不是就能够帮助老人了？

他一拍自己脑袋，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

脚下加快了速度，去向竹林里。

溪水依旧流淌，竹叶依旧落了一地，却没了老菜头与老人的身影，一切静谧，就好像从来没有过打斗的痕迹，事实也是如此，不论是谁来了，都不会认为这里有过打斗，如果不是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但老菜头呢？老人呢？他们去了哪里？他们真的死了吗？苏木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老菜头死得太轻易了，老人的嘱托太急了！

苏木无力的坐在地上，想着老菜头与老人的打斗，他看不出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但总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道：“是了！是了！这场打斗太温柔了，根本就像是在过家家！”

那场打斗的确就像是过家家，又像是户州城中的说书先生说的情节，剑光闪过，两人背对而立，一人倒下，一人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