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岸边更近了,司马珺又耳聪目明,听见这话忍不住把目光投过去,是一个青衣男子,腰间一块白玉,手中握着折扇,眉眼无邪,是个君子如玉的人物。
见司马珺看过来,李子延朝她勾唇一笑,这般容颜,自是光风霁月。
“在下李子延,有幸见得司马小姐一面。”
司马珺一怔,大约没想到这京中除了祁晋还有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定康王之子李子延,果然不是池中物,和田白玉,流泽无暇。
但司马珺终究只是客气的点头示意,目光立刻转回到祁晋身上。
“祁晋,我们一起去放花灯。”
祁晋脸色稍霁,点点头下了船朝着她走过去。
“不知二位介不介意多我一个?”
李子延手中折扇在掌心轻敲几下,笑得十分无害。
“我也去。”
说这话的是方才被司马珺气得半死的安柳儿,柔柔弱弱的站在原地,听见李子延的话也立即插了一句。
司马珺没想到李子延这人长得挺好看的脑子却不太好使,他没看出来其实我很介意吗?
最后画舫上那几人都不甘示弱的跟上,司马珺计划里的二人行变成了浩浩荡荡一群人,着实让人十分沮丧。
但一路走来,司马珺瞧着造型各异的花灯,突然又来了兴致,雀跃的围着祁晋表达自己的惊喜,全当其他人不存在。祁晋虽没说话,却也偶尔顺着司马珺手指的方向看去。
“祁晋,你看那朵大花形状的灯!”
一直没插上话的安柳儿终于寻到机会挤上前,嗤笑道:“那是芙蓉花,司马小姐莫不是没见过芙蓉花?”
“司马小姐自幼在边疆随司马将军护我祁国河山,边疆自是没有芙蓉花的,安小姐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厢司马珺还没说话李子延倒是先开口了,四两拨千斤的把话丢回了安柳儿身上。听这话像是在指责安柳儿咄咄逼人,可是他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任谁都说不出他是在指责人。
安柳儿讨了个没趣,又生怕因这话在祁晋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汕汕的闭了嘴。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大家自幼一起长大,李子延似乎向来便与安柳儿不对付,逮到机会总要刺她两句。
突然,司马珺兴奋地拽了拽祁晋的袖子。
“哇,那只鸳鸯花灯和我绣给你的荷包简直一模一样!”
祁晋这一次意外地有了反应。他牵起腰间那个荷包,似乎是细细打量了半天,摇了摇头。
“这点恕我不能苟同。”
司马珺心虚地看了一眼荷包,突然反应过来:“你,你居然戴着!”
“不是某人耍赖,一定要我戴的吗?”
祁晋表情似有嫌弃,司马珺却倏然弯了眉眼,捎带着眉梢那点霜月都消融,整个人变得婉约起来。
他们来时还是傍晚时分,如今天色已暗,街边花灯次第点亮,漂在河上群簇的花灯明明灭灭地流向远方,像少年时飘忽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