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按捺住追出去打死他的冲动,我跑去用冷水洗脸,又是搓前额让自己更清醒,打开包包检查没有东西遗漏,这才开门。
越过酒店大厅时,我见到周唯那个混球正杵在前台那里,他也不知道说了啥,反正那个前台小妞咯咯笑,笑声甜美但刺耳。
我真的觉得,我听曹杰的话来这个饭局,简直是个傻X到不能再傻X的决定。
丧到不行,我就像一只落水狗,淌着一路浑水出到路边,没有力气再找代驾折腾,我拦住一辆的士就将自己挤了进去。
我刚刚关上门,那个小气鬼也从大厅里面出来,他叼着一根烟抖着腿,朝我比划了个挑衅的动作。
装作没看到,我把车窗给摇上了。
凌晨的路况,已经空前顺畅,车飞驰时我隔着玻璃窗瞅着外面璀璨的灯火,寂寞如潮铺陈卷席,我伸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暗自安慰只要能好好活着,就是上天最大恩赐,我不该过于贪图。
回到家里,蹬掉高跟鞋我又爬到阳台上,将前几天喝剩的半瓶残酒拎过来与我作伴,看这座城市的寂寥和落寞。
一直熬到凌晨五点,我洗了个热水澡,躺回到床上抱着个枕头,来回辗转良久才睡着。
我又开始做梦,在梦里我惊慌逃窜,想要逃离那个香火鼎盛的尼姑庵,然而不管我怎么跑,我总是会跑回原地。于是在梦里,我一次又一次饱受锥心煎熬,最后彻底惊醒过来。
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我把被眼泪沾湿的枕巾丢到洗衣机里去,若无其事慢悠悠去洗漱。
我正要出门弄点东西填饱肚子,电话响了。
一看到那串号码,我就头疼。但我还是很快接了起来。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我也懒得再虚情假意。
冷着嗓子,我淡淡的:“有事?”
不发神经时,罗智中的声音倒没那么刺耳,他毫无情绪:“今晚八点,到华安酒店。穿白色,高跟鞋不得低于5厘米,手腕和脖子别空着,戴我情人节那次给你买的项链和手链。”
这应该是此前几年,我和罗智中关系最直观的写照了,他每每需要应酬,都会提前打电话,告诉我该穿啥拿啥几点到哪里,然后我就算赶着去死,也得暂时把要去死的行程先放一放,按他要求梳妆打扮把自己弄得人模狗样,站到他的身边像个傻X似的陪着笑。
内心沉寂如水,我波澜不惊:“收到。”
罗智中笑得分外嘲讽:“我以为,你会嚷嚷什么我们不是谈好了要一拍两散吗还找我干嘛这样的蠢话。”
我轻描淡写:“期限没到,你也还没收到我的钱。我理应按大家当初协定好的执行。”
罗智中的声音沉了几个度:“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么?”
我冷冷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能是被啰嗦鬼上身,罗智中枉顾我的冷漠,他自顾自般:“因为你明明是个毫无原则毫无底线的贱人,却总是端着一本正经童叟无欺的清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