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口立刻把妻子“十八靓”抱回了家。
门外一声公鸡报晓。又一个清晨姗姗而来。
张家在夜里走失的那只公鸡回来了,而且叼着一条特大的蜈蚣。公鸡挺着胸膛,叫声里有着几分得意,似乎想邀功请赏。
张大口开门出来,一下把公鸡捉住了。一会儿,屋子里便飘着淡淡的鸡肉香。
张大口把鸡汤捧到床前。
床上睡着“十八靓”。她早已醒来了,听得门外公鸡报晓之时,她便睁开了双眼。她知道昨天晚上她寻找的公鸡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十八靓”突然想看看那只公鸡。她想起身看个真切,谁知这一动,身上如万剑穿心一般。
无奈,只好又老实躺下。心下纳闷,竟然自言自语道:“快进来吧,公鸡!”
她正说着,只见丈夫张大九挑开门帘,手上端着田七鸡汤,慢慢走进来,然后坐在床边,一边吹凉一边说:“快,趁热吃。”
“十八靓”疑惑和忐忑地看着碗里,从那个高扬不倔的鸡头,她想象到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公鸡,就这只公鸡,雄壮挺拔,霸气十足,慷慨地给镇上的母鸡奉献幸福,她感到比阉鸡的丈夫可爱多了,不亚于她琐碎生活里的一道风景。她突然想哭,哽咽着说:“拿走,我不想吃。”
“你这身体,想吃什么?”张大口忧心地看着她。
“我么?”“十八靓”惨淡一笑,“我想吃人的心肝。”
张大九以为她发烧说胡话,便用手去摸她的额头,为难地说:“你要吃天上的月亮,还可找梯子爬上去摘,你要吃人的心肝,哪儿找得到?”
“十八靓”咬牙切齿地说:“谁朝我开了枪,我就要吃他的心肝----你,快去把两个队长给我叫来,他们还在怀乡的......”
两个队长,就是高个子和矮个子。
常言说:隔壁有耳朵。
两人的说话,都给陈文炎听去了。
陈文炎知道罗克明和潘考鉴没被捉住,而且成功逃脱了。在张大口往窗外泼出那些洗伤口血水的时候,他抢先离开东面窗口,猫着腰像老鼠那样奔跑,不声不响地摸进打铁铺里。
里面有个影子,敏捷一闪,趴到地上躲避。
陈文炎知道他是谁,用手作喇叭状,小声地叫了一声:“潘成耀!”
趴在地上的人起来了,向他过来。
陈文炎也朝他走过去,才两三步,发现背后有异常,回过光去,看到有人,定眼一看,是陈业之。
原来他们两人已经早到了。
因为分开的时候没有约好接头地点,三人不约而同都到了这儿,找回来了。
陈文炎把在东面窗口下听到的消息说了。
陈业之和潘成耀听了,兴奋不已,但又立刻陷入了困惑:怎么找得到罗克明和潘考鉴呢?
三人苦苦思索,并无良策。
天上明亮了一下,一颗流星划过。
陈业之心里一亮,说:“何不从敌人那儿找?敌人到哪儿,我们跟着到哪儿,便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