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核实过后,那鬼役又走上前来,看着此时的状况眉头微皱,但却没有发作,对二人说道:“请跟我来。”
态度温和,甚至有些恭敬,于是二人便紧跟着走入酆都城。
牧浮生看着周围跟随的其他鬼役,轻声埋怨道:“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吧。”
这一路走来,陆离逐渐明白牧浮生为何一直跟着自己。
若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危,他完全不需要在此受气。
心中涌起感激之意,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动了动嘴唇,轻声宽慰道:“委屈你了。”
“多大点事儿。”牧浮生闻言,心里舒坦不少,咧开嘴笑了笑。
难得来趟酆都城,大摇大摆地就开始欣赏起周围与人间截然不同的景色。
城内薄雾弥漫,样式不一的古老建筑仿佛胡乱拼凑一般,参差不齐。
各条大街看着还算工整,小巷却是错综复杂。
街道两旁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店铺在薄雾中透露着诡异的美感。
人、鬼、妖、怪在此处融洽地十分微妙。
茶馆内聚集的魑魅魍魉此时正高谈阔论,争得面红耳赤,好不热闹。
酒楼的窗边倚靠着花枝招展的鬼妓妖女,含羞招揽着街道上的行人。
街头的戏台,巷尾的摊贩……组成了一座属于鬼怪的城市。
陆离一行人穿行在各种鬼怪之间,最终来到一座巨大的府邸。
鬼役走到门前,毕恭毕敬地向看门的司阍说明来意。
司阍看着陆离,快步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大人,您回来了。”
陆离见此情形,满头雾水,脑袋里不禁冒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来这干嘛?”
牧浮生倒是觉得十分有趣,但也不打算让陆离难堪太久,轻车熟路地开口说道:“带路吧。”
司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就带领二人向府内走去。
府邸内部的结构十分复杂,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
好在有司阍带路,二人没走多久便来到厅堂。
门后竖立着一扇巨大的屏风,上边描绘着栩栩如生的诸多鬼怪。
生动得仿佛并不是画的,而是……被封印了。
厅堂两侧,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列木椅。
木椅的高低与大小都不一致,明显不是给常人坐的,而是为某些人量身定做。
厅堂尽头又有一王座,上面正倚坐着一头大妖。
他戴着由黄金铸成四目的黑金面具,身披熊皮,上衣玄色,下裳朱色。
狂野与华丽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此时融合得天衣无缝,多一份或少一分都会破坏这种微妙的平衡。
仅仅只是坐着,还未开口,也无动作,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就让二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生出跪拜之意。
那是刻在血脉深处,最为古老的敬畏与恐惧。
面具上的两队金瞳同时看向陆离,他轻笑着打趣道:“你这趟出去,收获还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