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于享受被人对她的宠爱，也习惯利用别人对自己的情感。只是，这样的背影，这样的场合，这样无声的方式，她又一次无可避免的内疚了。

蒲勿念把筷子放下，拿起勺匙，搅拌碗中的汤，望着绿油油的菠菜一圈一圈的缠绕在勺柄上，就像纷扰的心事。

“今天怎么舍得来学校了？”洛千年撤出一把椅子，把外衣丢到一旁，嘴角的的笑容中揶揄的成分较多，如柳叶般细长的眸子含笑。

“她上午没有来上学。”东方冥对于洛千年从来不知何为隐瞒，自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情感根深蒂固。

对于这个她，洛千年不陌生。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东方冥眉飞色舞的讲起那个女孩的神态，笑意更柔，语调轻扬的让他误以为那个女孩比阳光更甚。

东方冥对那个女孩的在意，他一直明了。

“她已经选择稔岂了。”很平静的表达，比纯净水还纯净，不带任何色彩。洛千年玩味的望着楼下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孩。

“她没有选择谁，只是逃开了。”东方冥的眸子沉了几分。

他是懂她的，因为懂她，所以才放纵她的一切。她说，他便做，他想给她快乐，却发现她却并不快乐。所以，他对她的宠爱，便更甚。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她刚从游泳池中爬出来，身上穿的是一件接近黑色的运动服。她全身都湿了，薄薄的衣衫紧贴着她的身子。她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水珠就顺着发梢流了下来。面色苍白的只剩一点纸色，唇倒是湿湿艳艳的，润美的仿佛樱花，似朱而浅，似粉而丹，那种颜色带着些娇嫩，却泛着些许固执，如人一般。

她的睫毛很长，似乎也沾有水花，闪闪的。只是，她望向他的目光，有些惘然、浑浊。

那时，他就想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孩硬生生的闯入他的生命，猝不及防之际，已经击溃他所有的防守。除了接受，便无计可施。从此他的专注再也无法脱离她的范围。

不是一见钟情，是吸引，那种吸引很纤细，一点点缠住了他的心智。没有心跳，只有心疼，总想把这个女孩带出迷惘，总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交给她，总想再多宠溺她一点。因为，那种迷惘的眼神，只消一瞬，便可击溃他心中的千军万马。

“洛，勿念是个好女孩。”东方冥闭上眼睛，优雅的笑容圣洁的像是月光，皎洁的让人不敢亵渎。

洛千年把玩着指上的戒指，侧过头，稀疏的阳光落到他白净的面颊上，他笑的有几分俏皮：“何止是好女孩，简直是蛊惑众生。”

“千年。”东方冥的声音有些低沉，笑容退却了几分，神色虽温柔，却夹着僵硬。他原本可以不来，或者悄悄的来，可是，光明正大似乎才可以更靠近她，所以他选择来了。那个女孩儿，就在楼下，就在楼下而已。能爱上别人吗？是骗骗自己的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