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之间这样的明争暗斗,苏念茵向来不齿,也不知自己不在时,她们是如何编排自己的。见旁人又对她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她只觉得无聊至极,不发一言便朝着房间而去。
又是这样不屑一顾的神情,方依纯看着她慢慢走远的身影,脸色沉了下来。
见她面色不虞,一旁的人道:“这还没成贵人呢,已经这般狂妄了,也不知将来若是真的得了势,该是如何的趾高气昂。”
“就是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呀。”
在一众或嫉妒或不屑的讨论中,方依纯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当夜,肖红房中。
“嬷嬷,你是没看到,今日那苏念茵出足了风头,回来时整个人都得意极了,鼻孔几乎都要朝天了,更是连正眼都不曾看我们一眼。我看啊,她这样的人,若是得了势,指不定要怎么耀武扬威。”
说话的人正是方依纯。她将今日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成功见到肖红黑了脸。
或许连肖红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苏念茵这般不喜。
或许是因她那生来便带着的高傲之资,即便是身份卑微,即便周遭都是她们这样的人,偏就她显得不同,如同一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这样的人,即便她什么也没有做,在她们的心目中,便连她的存在也是错的。
可这一年来,即便肖红明着暗着为难她,她每每都是那般姿态,什么也不争不抢,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如同置身事外,淡然得几近冷漠。
肖红哼了一声,道:“若是由着她得了势,恐怕对我等不利。”
方依纯连声称是。她凑到了肖红的耳边,道:“嬷嬷,不如……”
说话声渐渐便低了下去,肖红脸上神色渐渐放松,最后,化作唇边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这一切,苏念茵是一无所知的。
夜已深了,她与其他三个姑娘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索性便不睡了。
今日对于她而言,实在是惊心动魄。堪堪要坠下舞台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那一时刻,即便只是有人要害自己也好,或是她自己不小心也罢,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舞女,即便是死了,也不过是给在场的众多贵人心头添了堵。
她的尸体,或许会被冷漠地扔在哪个乱葬岗上,任由野狗叼了去。
可偏偏,那人如同神明一般从天而降,将她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听闻,辅国大将军叶容辰,少年扬名,立功无数;
还听闻,他杀伐果决,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也有人说,叶容辰将军不喜女色,每每见了女子便要皱眉避开的,是以到了如今也没有娶妻纳妾。
诸般传说,今日入了她眼的,只有那一双沉黑的眸子。
苏念茵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来,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