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日里充满慈爱的男声，此刻却充满着冷漠与愤怒。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在她的头顶处炸裂开来。

艰难的支撑起已经被血痕湮没的脸庞，同时奋力地挣开了双眼中的疲乏，干涸的血污模糊了眼前的光景，纵是因酸涩流下充满痛苦委屈的泪水也未曾化开眼角的血色半分。

“师傅……你相信我……我，我真的没有……”

“孽障！那你该如何解释此刻的你出现在此？明明本座将你外派至西域寻找万年月见草。你又怎会出现在此，还恰逢是魔族来袭之日？”

“我……”

“你作何解释！”头顶处的男声终于按捺不住滔天之恨，厉声对着眼前瘫倒在地上，虚弱不堪的弟子愤怒呵斥道。而幸存下的宗门之人也慢慢地从废墟旁站起围拢上来，愤怒的怒骂声在汤子虞的耳边嘈杂的响起。

“小师姐，我们敬你爱你。纵是你修为不精，我们也未曾不敬重你一日。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小师姐，没想到你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虚灵仙尊！按照青玄宗门规，判出宗门者，剥其灵骨，禁锢于寒冰窟一春秋后，斩立决！”

“我没有！师傅！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浸没在血污之中的女子绝望地望向前方本待她如亲父的虚灵仙尊，嘶哑的声音依旧是不停地对着他绝望地呐喊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不甘地向前爬去，企图抓住前方男子脚边的衣料。但是虚灵仙尊却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长长的沉默后终是平静下了愤怒，冷漠地望着她说道:

“本座也正有此意。”

绝望的双眼突地睁大了开来，怔怔地望着眼前那不再熟悉的师傅。

“师傅？……你不信我？”充满血丝的眼帘里勾勒出男子冷漠的形状，慢慢地，一行血泪从眼角处缓缓流下。嘴里绝望地呢喃道，最后仅留下了似小兽受伤似的呜咽声。

讽刺，嘲笑，怒骂。在汤子虞的身边响起，这似乎刺激了她已经崩裂的神智，在呜咽的哭不出声后，她扯着嘶哑的仿若冒出干烟的喉咙放声大笑起来。

“师傅！我若当真与魔族勾结，我便生生世世为畜，世世代代受奴役鞭挞之苦！”

突然的呐喊声使身旁的人群稍稍止住了声音，汤子虞似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拖拽着身后的血色慢慢摇晃着站起了身子。瞪着一双似疯了魔般的双目，环视向众人。

“若我为清白之人，那诬我为叛者之人，我诅咒你这世不得善终，生生世世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说罢，拾起身旁死去门人的剑就往自己的脊骨处划去。在周围人的惊愕之中将自己洁白的灵骨一截又一截地抽出，随后脱力般地甩至于地面。

“孽障！何必惺惺作态！”虚灵仙尊见此，身体本能的想向前搀扶住眼前之人，但是理智却又生生的使他停滞住了脚步，只留下冷漠的语句在空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