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拨弄她额前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温柔得似乎自己是一件珍贵的瓷器。
他的眼光温柔似水,灼灼发亮。他鼻间呼出的叹息百转柔肠,有着让人燃烧的炙热。
可是……
现在……
“放开她!”靳风的声音冷凝至冰点,眼神残忍至极地淡漠,“还有,如果昨晚你有什么误会,抱歉!以后——不要做这么愚蠢的事了!”
有一种锥心的痛,不断噬咬着豆月的心。她似乎跌入了一个无止境的深渊,黑暗的晕眩感模糊了她的眼睛。
“呼呼……”
她无力地垂下抓住李莎莎的手。
无力得如呼吸那样轻……
靳风感觉到了手中臂膀上的黏湿感和微微的颤抖,他心中一阵慌乱,赶紧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那是……昨晚她为了救他,被卡车擦伤的伤口。臂膀处米白色的长袖被血染红,就像一朵晕染的花,越开越大,瑰丽得让人触目惊心。
靳风不敢去看那一抹殷红,却抬眼就望进了她脆弱失望的眼睛里,让他的心狠狠一颤。
他逃避地把头冷漠地转向一边:“你该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豆月无力地撑在靳风的课桌上,带着些许奢望的眼神望着他的侧脸:“你,是在关心我吗?”
她嘴角努力绽放的笑苍白无力,似乎随时都会无声地消散在空中。
靳风的眼睛神色莫测。
“你自己不觉得你脸皮很厚吗?”李莎莎推着豆月,一脸的厌恶,“不断地用装可怜来博取同情,你不恶心,我都替你恶心!豆月,我今天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靳风,他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
“够了,你不要说了!”豆月佯装坚强的心在一点一点地瓦解,充满雾气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
豆月垂下头,纤瘦的身体无助地颤抖,似乎一阵风就要将她吹倒!
够了,够了!
她只想单纯地喜欢一个人……
她只是想在她余下的短暂生命里幸福地生活……
连这个小小的奢望都不能有吗?
靳风忍不住回过头,俊美的脸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一种情感,紧绷紧绷!
当他的双手快不受大脑控制,想要往前伸、往前扶住豆月的时候——
“咚!”
豆月垂回腿边的手扫落了一只黑色的钢笔,它掉到了课桌下面,黑色的笔帽都摔碎了。
靳风和豆月同时专注地看着那只笔。
李莎莎曲起右手四指,欣赏着涂好的蓝色指甲油。
天气有些微燥。
仔细聆听,似乎还有外面草地里同样焦躁的虫鸣。
挺直暗绿的松柏没有一丝的晃动。
可是慢慢地,以靳风为中心,四周开始弥漫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他的眼里凝聚着一股强大的风暴。
豆月感觉到他身上迫人的压力和……怒气。李莎莎也奇怪地看着靳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豆月连忙蹲下,失措地捡着笔帽的碎片。她能感到靳风发怒的原因是因为这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