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口不择言：“你若再不停下，我会杀了你！”

杀了她？

一滴热泪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天麻胸口，烫得他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

雨寒浅笑着，声音悲凉：“如果有一日我被你们抓住，我想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常慧那个老和尚手里好。毕竟……你杀我的时候，定然不舍得让我疼许久。”

天麻闻言再说不出一句话。

虽说雨寒不知风月，但她渐渐摸索着。

玉枝承露敛蕊开，鸾凤相合入夜来……

她终是报复了他，破了他的色戒……

月光清寂，从窗外洒进。

天麻的眼上布不知何时已被取下，雨寒想捡起地上零落的衣衫，却见她的衣衫与袈裟纠缠在一起。

她苦笑着捡起袈裟，裹住了自己。

月光下，她玉立翩然，浑身仿若镀上一层清辉，美如画中仙。

雨寒回头看向天麻，红唇轻启：“和尚，我们扯平了。”

那些伤害，欺骗，都到此为止了。

她的身影孤寂而又沉重，最终一步一步，消失在天麻的视线之中。

天麻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手指一动，瞳色深沉，看不出此刻在想什么。

清极洞。

雨寒回到洞中，没有看到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姑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雨寒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姑姑就在身后。

她忙上前拉住姑姑的手撒娇：“姑姑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可姑姑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严肃道：“怎么回事？你的内丹呢？”

雨寒忙将手缩了回来，只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姑姑：“我……给天麻了。”

耳朵忽然被人捏得死死的，姑姑一脸着急：“你疯了！没有内丹你怎么修炼？”

雨寒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他天生有心疾，活不了多久，我只是帮他续命，反正凡人寿命不过百年，等他死了，我再拿回来就是……”

最后，她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可眼神却格外坚定。

虽然那和尚对她不好，但是这世上，她只有他一个挚爱之人。

到底，她心里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你生下来便有自己的使命，如何能耽于情爱！”

姑姑见她一言不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没了内丹，最终雨寒还是没有去妖界，留在了巫山。

她本以为天麻会追到巫山来杀了自己，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他也没有来。

雨寒坐在洞中终日痴痴望着山脚。

这天，她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涌向喉咙，忍不住干吐起来。

清极洞。

姑姑给雨寒把过脉，神色沉重。

“怎么了？”雨寒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心。

“你怀孕了。”

一句话，让雨寒心中抑郁缓解不少。

她低头看着腹中，伸手抚摸着。

或许是上天垂怜，她失去了天麻，却又还给了她一个孩子。

姑姑看着她，眼中难掩难过。

“雨儿，你若生下这孩子，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