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坐在他身边很不自在,轻微地动了动身体,往座椅旁边挪了挪。
这样一个微小的细节,傅司衍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啪’一声盖上合同。
“今天就到这里。”
秘书顺从地点头:“好的傅总。”
此后,再无人前来打扰。
苏南专注着急救室里的情况,没有留心这些,只以为他忙完了,庆幸自己耳边终于得一点清净。
在近十个小时的手术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母亲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所幸弟弟捡回一条命。
苏南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这个结果,比她预计得还要好一点,她冷静地接过护士递上来的笔,准备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傅司衍却忽然伸出手,夺过她手里的笔。
医生有点为难:“傅先生,这得死者家属才能”
“我是死者家属”傅司衍垂眸看一眼苏南,边签字边淡声补充道,“女婿。”
如果他是在开玩笑,苏南想自己现在真的没有心情配合他笑。
苏南离开医院之前去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弟弟苏灿。
他虽然捡回一条命,目前情况还不算乐观,得待在重症监护病房。
傅司衍陪她在病房外站了会,转身说:“走吧。”
苏南不敢迟疑,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十几名保镖在医院门口两排列开。
这个男人出行的排场真是大得吓人。
傅司衍看一眼守在车门边的何珏,对苏南说:“何珏会送你去新家,我还有事。”
说完,他自己上了另一辆白色轿车,扬长而去,十余名保镖随即分成四批驾车不远不近地跟在那辆白色轿车后面。
留下来的何珏则替她拉开车门,声音礼貌恭敬。
“苏小姐请。”
苏南坐进车后座,何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吩咐司机:“去浅湾别墅。”
“何先生”苏南出声。
“是。”何珏侧耳过来。
“我想先回家一趟取点东西,可以吗?”苏南小心翼翼地问,以她现在的立场实在没有什么资格跟他们谈条件。
“当然可以,”何珏说,“苏小姐叫我何珏就行了。”
苏南并不习惯直呼人名。
“我叫你何助理好吗?”
“随苏小姐意。”
她第一次被人如此慎重对待,有些难以适应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车上随即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苏南心里困惑很多,傅司衍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帮她至此?
但她知道问何珏并不能了解答案。
“苏小姐,”何珏忽然开口,“令堂的事,我很抱歉,请你节哀。”
苏南沉默了片刻,轻声说:“谢谢。”
她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但心痛到极致好像也就麻木了,从母亲出事到现在,她好像并没有因为她流眼泪,或者说,她并没有给自己痛苦的时间。
何珏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恭敬接听。
“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