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前世云国忠本来穷了半辈子,却在母亲死后全数吞下她所有的财产,更是大张旗鼓的娶姨娘进门,还有今日庶妹的嫁妆,原本都是她母亲的。
拿了她娘那么多东西,今日便让他全部吐出来!
“小婿实在是被蒙在鼓里,要是知道,怎么也不敢让那个逆女做出这种丑事啊!”云国忠眼神闪烁,心虚地干笑了一声,不住擦汗,“事已至此,待到三日后回门,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护着,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云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
“回门?”钟振一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笑了一声,语气柔和,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夸一夸你还知道应当教训女儿,真是不偏不倚?”
“不敢当、不敢当……”云国忠硬着头皮,呐呐。
“不敢当?我看你敢得很!”钟振怒极反笑,拂袖,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骂,“三日?即刻把人给我压回来!”
云国忠冷汗几乎浸湿了衣服,他此时骑虎难下,不敢对上岳父的视线,只好凝视着云厘,希望她开口求情。
云厘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眼里闪过凉意,确实也开口了,不过不是求情,而是往火上再加了一把柴:“恐怕来不及。”
“云雀身怀有孕,已然三月了。”
光是怀孕已经三月,加上先前二人勾搭成奸的时间,恐怕半年还长。
她抿紧唇,以手帕按在眼角,侧过脸去,仿佛委屈至极,眸中却暗光流转。
光这孩子,就足够将云雀并陆衍之二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钟振在官场沉浮半生,什么肮脏事没见过,此时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冰,似笑非笑:“三个月,云大人,可真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啊。”
“怨不得不肯追回来,再拖一月半月,满天下都知道你云家的光彩事了。”他伸手,通身气势压下,缓缓拍了拍云国忠肩上不存在的灰,语气凉凉,“偷龙转凤,以庶代嫡,好心思。”
“岳父……”云国忠吓得两股战战,几乎要晕死过去,赶忙结结巴巴地补救,“此事是我对不起厘娘,我一定好好补偿、好好补偿!”
“厘娘,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爹一定给你办到!”他朝云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拼命地使眼色。
云厘算着火候,此时别过脸去,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倔强地开口:“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娘的院子。”
她的手还抬着,这一动,袖子下滑,小臂处的淤青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可怖,被灯火映着,立刻让云国忠面无血色,恨不得冲上去帮她拉下来。
钟振却已经看到了,当即脸色一变,目光阴沉下来,语气里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这伤是怎么回事?谁敢打你?”
云厘似乎这才察觉到,连忙把袖子放下,不发一辞,眼泪却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