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哭叫着不愿出来，王宪嫄怎么也没办法，刘骏已不耐烦，一个箭步上来拨开了王宪嫄双手将她提了起来挂在他面前。

“陛下！”

王宪嫄一阵惊慌，踉跄着站直了身子，唤着刘骏的称呼都变了，刘骏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直直地盯着刘楚玉，怒气已达到了顶点。

“朕杀了人，又如何……玉儿是越来越放肆了，当真以为父王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了么？”

“陛下……”

刘骏阴翳的眼睛吓着了王宪嫄，站在一旁她却不敢上前，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刘楚玉在父亲的手里哭得哽咽，那时候小，她脾气上来也开始不管不顾了。

“你杀了伟哥哥，还杀了伯父，你杀了你的亲人，你是坏人！”

刘楚玉那时并不知道，那样的指控是多么地严重，只知道父亲很生气，他一甩手将她拦腰提在了他腰间，大跨步地出了嘉福殿，母亲拦也拦不住，她被吓傻了，哭叫着想拉住母亲时间已经晚了。

……

刘骏带着刘楚玉一路到了廷尉府，后来听老宫人说，廷尉府是建康城中司刑狱的地方。这里，此时正在处决“犯人”，而那些所谓的“犯人”犯的罪过，只不过是她那大逆不道的伯父的家人和同党罢了。

“刘骏！”

刘楚玉和刘骏刚到廷尉府，那里便炸开了锅，有一个体形魁梧的“犯人”挣开了枷锁，在官兵不备的时候拿着剑向她和父亲的方向冲来，他要刺杀父亲，幸好父亲随身有卫队护着，那人还没有碰到她父亲丝毫已被父亲的卫队毙杀在眼前。那人的鲜血四溅，刘楚玉本能地惊呼躲进了父亲的怀里。

“看到了吗？”

父亲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起了头，仰望着父亲，看到的是父亲满眼浸着鲜血的不屑与厌恶。

“这就是你口中的，我的亲人……这些人也想我死，如果我不杀他们，总有一天我也会死在他们剑下，到时候，你以为你一个七岁的孩子还能这么安稳地活着，享受荣华富贵？”

刘楚玉并不能完完全全地听懂刘骏的话，但大概也感受到了恐惧，愣愣地转过身，她看着那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男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好好看着他们，在皇族，一不小心，你也会有他们的下场。”

父亲的话幽幽地传进了她的耳里，像是夹杂着冰粒的风，激得她不禁打起了寒颤。

……

傍晚，刘楚玉登上了宫里最高的楼台，远眺着整个建康城，她第一次觉得，这样的都城得来……一点都不容易。

紧跟着刘楚玉的刘子业巴拉着小短腿艰难地攀上了高台，拉着姐姐的裙摆轻声唤着她，软糯的声音很是可怜。

“阿姐……”

听到弟弟的声音，她回身蹲了下来，捏着他软软的小脸轻声问他：“怎么了？”

他呵呵地笑着，稚气的憨傻却可爱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