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狭窄的空间里，顾江年过来了，隐约还带来了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很淡很淡的烟草味。

如若不仔细闻，根本闻不见。

“你倒是给我脱衣服啊。”牧星催促。

她的羽绒服设计很奇怪，外面是盘扣的，盘扣里面还有一道长长的拉链。

“都说医者父母心……”牧星刚要卖惨，结果顾江年已经动手了。

他根根分明的手指开始解她的盘扣。

很一本正经，就像对待手术台上的一摊死肉似的。

“你接着说。”顾江年没看她，“医者父母心，然后呢？”

“什么然后？”牧星眨眨眼。

他低问：“那我应该是你的什么？”

说话间，六个盘扣已经全部解开。

牧星的桃花眼里满是暧昧，“我爸爸啊？原来顾教授您喜欢这种调调？”

“唰——”最后一道拉链被他果断的拉了下来。

顾江年终于直视着她的眼睛：“小姑娘，调戏自己的父亲，是有悖人伦的。”

牧星：“……”

变相的拒绝？

她就这么被拒绝了？

可那一刻，牧星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种名叫‘好战分子’的细胞，在缓慢的沸腾起来。

“你刚刚叫我什么？”

顾江年眯眼：“我大你几岁，你应该知道。”

6岁。

“我幸亏是知道你多大，不然看你这副表情，我还以为你大我六十岁呢。”

她挺了挺胸口，“说真的，你给看看，我胸口真的疼。”

顾江年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弯下腰去，检查完，他道：“拍个片子吧，这会儿人少，片子出的快。”

她想了想：“也行。”

随手把羽绒服扔在床上，她就那么去拍片子了。

大概半小时以后，牧星捏着一张片子，像只小燕子似的回来了。

见她如清风一样进来，办公室里的两个护士都愣了下。

顾江年坐直身子，对她伸出手。

女人把片子递过去，弯下腰，毫不避讳地轻声说：“你认真点看呀。”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笑眯眯的瞥了眼顾江年，然后结伴离去。

这就是顾教授的女朋友？

可真是漂亮啊。

传言果然不虚！

顾江年在那盯着看，牧星也在旁边弯着腰，背着小手盯着X光片看。

他侧了下头，“你看半天，看懂什么了？”

“我没看懂什么，我只是在找我的胸。”

顾江年：“……”

罢了，他开始写字，“你有胸膜炎。”

“这么严重？”

顾江年：“……”

“都发展成炎了！”牧星痛心。

她一向惜命，三个月一次的体检雷打不动。

“吃点药就好了。”

牧星依旧一副凝重的表情，好半天她才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胸到底在哪里？”

顾江年的眼底似乎多了一点笑意，声音情不自禁的温和了些，“这里没有你的胸。”

许是察觉到他笑了，牧星也跟着笑了。

她拿起那张写着药名的单子，弯下腰轻声道：“能看见你笑了，也不枉我大晚上的跑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