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怂了吧！”

他们的哄笑让一身灰尘的齐淇更添几分狼狈。

她知道，车队的人讨厌她除了因为云恒，还因为林小冉。

他们和林小冉的关系很好，林小冉死了，他们自然更不待见她。

齐淇摘下头盔轻轻放在一边，忍痛看着面色铁青的云恒：“回家好不好？”

她真的快撑不住了，再不吃药恐怕她就要晕倒在这嘲弄声中。

云恒看着齐淇苍白如纸的脸色只觉烦躁，他冷硬地挪开眼：“我的车从不送废物。”

闻言，齐淇心像是被一跨巨石砸中了一般，说不出话。

她只能安慰自己，他不送也好，免得看到自己病恹恹的模样。

她强撑着站起身，在众人谈笑中踉跄离开。

云恒蹙眉握拳，看着那瘦弱的背影消失，心中的烦意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走出赛车场地，齐淇却已撑不住。

她扶着路边的消防栓，泛白的嘴唇开始颤抖。

齐淇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身体渐渐发凉，痛意在此刻好像一下子翻了数倍。

想起检查报告上“胃癌晚期”四个字，她只能苦笑一声。

不知道云恒会不会恨一个快要死的人。

齐淇阖上眼，硬生生扛过一阵疼痛。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医院主治医生的电话。

“喂。”齐淇无力地张了张口，“李医生，你好。”

“苏小姐，医院这边还是建议你尽快手术。”李医生开门见山道。

齐淇吞咽了一下：“成功的话，我还能活几年？”

李医生声音低了下去：“两三年，如果恢复好的话，会更长。”

齐淇沉默了一会儿，轻道：“谢谢您，我会考虑的。”

挂断电话，齐淇艰难起身，叫了辆车回到家。

一连三天，云恒都没有再回过家。

直到药快吃完，疼痛无限袭来时，齐淇才真正考虑要不要做手术。

但想到云恒，她又觉得手术没什么意义，从一开始，时间对于两人不是用来增进感情，而用来相互折磨。

可是她还有爸爸。

齐淇红了眼，如果她死了，等爸爸出来，又有谁照顾他？

她叹了口气，左右为难的局面让心底隐隐发疼。

正要将最后几粒药送进嘴里，手机再次响起。

“喂。”

“你好，请问是苏华的家属吗？这里是第二监狱。”

齐淇闻言一怔，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是，有什么事吗？”

“苏华今天上午突发脑梗，很抱歉没抢救过来……”

第五章了无牵挂

处理完苏华的后事已经是四天后。

齐淇跪在苏华墓前，一边烧纸一边流着泪。

她不知道心是不是麻木了，只觉得这几天过的太过漫长。

“爸。”齐淇哽咽着，忍着胃部的疼痛苦笑，“其实这样也好，你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又低头笑了笑，语气低迷：“还是说您知道女儿要死了，先走在前面等我？”

齐淇擦掉眼泪，心里的悲凉却不减分毫。